沈悅蓉心頭十分不悅,即便是再愚鈍之人也能聽得出朱奇峰是在嘲笑鄧軒的無知與淺薄,殊不知鄧家在多年前,其財富與地位遠超今日的朱奇峰家族。而那時的鄧軒待人接物,從未流露出一絲傲慢之氣。
感受到沈悅蓉的責備,朱奇峰這才收斂了笑意,臉上勉強擠出一絲歉疚之色,道:“多有冒犯,我這張嘴向來口無遮攔,說話之前未曾思量,實在抱歉!”
鄧軒淡然一笑,未再理會此人,但凡心智正常者皆可察覺,此人的敵意猶如暗箭深藏,其表麵之禮數背後,暗含殺機。
鄧軒素來不願與這類人心生瓜葛。
沈悅蓉與其交往,究竟是吉是凶,尚未可知。
然而,姻緣之事乃沈家與沈悅蓉自身的內務,身為外人,鄧軒並無權柄置喙朱奇峰之品德。
沈江亦流露出不滿之色,反駁道:“小塵贈予我之心意,豈能以金銀衡量?區區陳年靈酒,即便無字號傳承,於我而言,亦如珍寶。”
周月梅卻道:“你喜歡便好,我偏愛那些珍貴華麗之物。奇峰才真正懂得我的心意,那些繁複無用之物又有何價值?”
瞬息之間,客廳內的氣氛陡然緊張,仿佛彌漫著一層隱晦的法力衝突。
沈悅蓉忙出言緩解尷尬:“罷了,莫再提及此事,皆為一家之人,何必爭論?”
朱奇峰隨和一笑,提議道:“沈叔,周姨,我在江和仙閣設宴訂了個靜室,今夜不妨一同前往淺嘗佳肴,鄧兄亦請一同賞光吧。”
鄧軒婉轉拒絕:“你家親族聚會,我身為外客,恐不便摻和其中。”
沈江言辭懇切:“無妨,你在我眼中就如同親子一般,共餐一頓,有何不可?”
“正是,鄧兄一同前來吧!”朱奇峰心中雖滿腹怨氣,此刻卻不便發作,待會抵達現場後,他定要好好炫耀一番自家雄厚的修為資源,對鄧軒展現絕對的優勢壓製。
沈悅蓉心中五味雜陳,朱奇峰雖然表麵上是她的道侶,但他們之間僅止於手牽手的程度,並無深入的道侶情愫。哪怕有時朱奇峰試圖靠近她,她也會本能地閃避,覺得內心不安。答應與朱奇峰走到一起,很大程度上源於母親的壓力。起初,她隻是想嘗試能否接納朱奇峰,現在,她已有了明確的答案。
“那我們就動身吧。”朱奇峰嘴角微揚,續道:“不過,鄧兄,恐怕我的飛遁法寶載不下你們二人,你是打算自行駕馭法寶過去嗎?”
“那我們自行駕雲前往吧。”到了此時,鄧軒也明白無法推脫,隻能應允。
正當眾人準備出門之際,忽然門外傳來一陣紛亂急促的腳步聲,仿佛有一隊人馬正急速向此處逼近!
鄧軒劍眉微擰,目光投向門口。
不出所料,門外瞬間聚集起一群氣勢洶洶的身影,總計二三十人堵在門口,目光陰冷,手中握持各式法器,一股強大的威壓令人不寒而栗。
“這是何故?”沈悅蓉和朱奇峰皆麵露驚異,不明所以。
沈江和周月梅臉色蒼白如紙,未曾料到這些人竟會在此刻卷土重來,悍然闖入屋內,一場危機迫在眉睫!
很快,一道威壓如山的中年修士身影,踏著穩健的步履,顯現在了庭院之外,隨侍在他身邊的,則是低頭哈腰的東邪弟子東戈。
“掌門,便是此處無疑!”
東戈咬牙切齒地道,“正是此家族之人,囂張跋扈至極,竟膽敢對我玄風宗出手!掌門,此仇不可不報!”
中年修士雙眸如猛虎般掃視眾人,眼中閃爍著淩冽的殺機。
“廢物!連如此幾個凡夫俗子都對付不了,你還有何顏麵立足於修行界!真是丟儘我玄風宗的臉麵!”
東戈遭受責罵,畏懼之下不敢言語。他未曾料到,那看似憨厚的大漢古錚,竟然力戰七八名同門弟子而不敗!
中年修士斥責完畢,神色漠然地瞥了一眼屋內,揮手下令:“統統給我進去,將他們都擒下,帶回宗門煉化其心神!”
命令下達後,那些氣息洶湧的宗門外門弟子便欲衝入屋內。
此刻,鄧軒從椅上淡然起身,平靜說道:“此人乃我所傷,與他人無關。閣下若有怨氣,不妨與我出門一決高下。”
他不願讓這些人在此地胡鬨,以免波及沈江家中,引發不必要的紛擾。
“你又是哪根蔥!竟敢跟我談條件?”杜飛憤怒咆哮,“你有何資格在我麵前這般喋喋不休?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