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前,陳焱年早已經受多次嚴刑拷打。
他渾身是血,身上衣襟被冷汗浸濕。
然而,少年強忍劇痛,依舊抬起頭來,用充滿怒火的眼神看著這位國民派之下的新軍閥,楊唬。
眼裡的憤怒仿佛化作烈焰,要將其焚燒。
楊唬沉默了。他一言不發的盯著陳焱年的眼睛,縱使他上過好幾次戰場,身經百戰,可是麵對這樣一雙眼睛,也不禁感到了膽寒。
在這雙年輕的眼中,他渾然看不到任何對死亡的害怕,以及對生的渴望。
他不畏懼死亡嗎?
他對活著不渴望嗎?
不。
他也害怕死亡。
更想活著。
這個世界上,還有太多他在乎的東西——
破碎的國家;
窮苦的百姓;
尚未成功的革命;
還未站起的民族;
……
一切的一切,促使著他克服了對死亡的恐懼。
這一刻,這具被鮮血籠罩,傷痕累累的身體,像是被一股神秘又偉大的力量籠罩著。
這股信念最終化作保護他的鎧甲,支撐著他不倒下。
少年傲骨錚錚,孤身一人潛入幽深的海底。
他做好赴死的準備了。
見狀,楊唬也不再拷打逼問,隻是撰寫了一則審問報告提交上去。
電報很快就有了回應。
是一行冰冷的文字於七月四日處刑。
看到這裡,畫麵就此變黑。
各朝也是陷入一片沉寂之中。
各朝的皇帝都是陷入沉思,眼神複雜的看著。
“陳焱年,他的兒子,終於走上了一條和他一模一樣的路。但這條路,兒子比老子走得更穩!”
“無產,他比陳仲甫貫徹得更徹底!”
“白發人送黑發人,不知他得知這個消息會幾何?”
“……”
寂靜的天幕中,隻有零星的聲音回蕩。
分不清是哪一位皇帝在低語,亦或者是某位大臣,詩人。
白發人送黑發人總是惹人悲傷的,大部分的朝代之下,都籠罩著一股淡淡的悲意。
但是啊,太陽升起了!
很快,新的天幕出現了。
來到七月四日那天。
傍晚,陳焱年被推著,來到了刑場。
他手上腳上都帶著鐵銬,走在路上,發出嘩嘩的鐵鏈聲。
他傷痕累累,一些傷口已經愈合,一些傷口還在不斷冒出鮮血。
可是少年依舊挺直著脊背,那張年輕的麵龐,依舊帶著一絲張狂的笑容。
畫麵一變,來到了他的父親,居住的地方。
這道身影已經不再年輕,身影逐漸佝僂,整體給人的感覺也不再如過去那般鋒芒畢露。
十年前這個時候,他剛從海外回來,立誌以新文化救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