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來討厭吃藥,若是能抗最好,抗不過去,能輸液就不吃藥。
沈棠不是不知道這點。
以前兩人關係好的時候,她對他脾氣最好的時候,莫屬於他生病了。總會耐著性子哄他,更是彆出心裁的將藥片磨成粉,兌了蜂蜜捏成糖丸哄他吃了,那時,媽還總說他不愛吃藥的毛病,是她慣出來的。
可現在,她居然拿藥塞他?!
愈想,秦硯知神色就愈是難看,舌尖泛著令人作嘔的苦澀,他一偏頭,就乾嘔起來。
沈棠乜著眼看他。
“你這副半死不活的樣,怕是離死也不遠了。”
嘴上說的硬,身體卻很誠實地倒了杯溫水遞去,“漱漱口,會好些。”
秦硯知輕拍著胸口,見狀,眼皮子都沒抬上一下,“喂我。”
“砰——”
沈棠也沒慣著他,直接將水杯重重放下。
力道不小,杯中水左右亂晃著,灑出去不少,有幾滴濺射在秦硯知地衣袖上,洇濕成片。
“山豬吃了細糠,不吐才怪。”她陰陽怪氣著。
她可不記得沈玥會做飯。
送到秦氏的,隻怕都是加熱後的預製菜。
秦硯知嘴刁的很,否則也不會年紀輕輕的落下胃病的毛病。
“嘖,濕了。”秦硯知扯著衣袖,瞥了沈棠一樣,學著她陰陽怪氣的模樣,回懟著,,“卻不比你,你,像是水做的。”
沈棠,“……”
她抿了抿唇,低低咒罵一聲,“混不吝的小惡種,怎麼不疼死你。”
“我若死了,你倒得償所願了。”秦硯知終於抬眼,“抱歉,禍害遺千年,隻怕你還得忍上五六七八十年。”
見他還能嘴貧,沈棠也就知道他沒什麼事,
懶得理他,轉而拿起秦硯知的檢查報告單粗略的掃了兩眼。
她不是醫生,檢查單專業的內容她不是很清楚。
卻敏銳地捕捉到了一條重要信息——
患者忌西芹。
她眸光一滯,她沒記錯地話,沈玥送來的午飯裡並沒有西芹,倒是她親手做了份西芹炒牛肉……
所以……
沈棠眼皮子半掀,視線中,秦硯知正輕輕擦拭著衣袖地濕潤,一身寬大藍白豎紋的病號服略顯鬆散的挎在雙肩上,因為剛剛吃過藥,他臉色有些不好看,卻難掩麵色的蒼白。
所以,秦硯知是吃她做的飯吃出了問題?
不過也奇怪,她也算是看著秦硯知長大,不知道他不能吃西芹,甚至以前還總跟她搶,仿佛搶來的更香。
秦硯知靠在病床上,眼皮淡淡掀了掀,“這種眼神看我?怎麼,想複婚了?”
沈棠沒說話。
卻是彎腰俯身看他,越湊越近。
一雙漂亮的狐狸眼底閃著令人難以捉摸的微光。
她勾起了秦硯知的下頜,一雙狐狸眼在他臉上來回巡視,那眼神,像是在看什麼稀奇玩意兒。
秦硯知和她對視。
鼻息間是她身上獨有的淡淡馨香味,撲鼻而來,帶著她呼吸時噴灑的灼熱。
臉上癢癢地。
他好像已經很久沒這樣看過她了,約莫三年,她隻有受媽囑托來“捉奸”時才會出現,平時哪怕住在同一個屋簷下,他也隻能見到她的後腦勺,就好像她身上裝了GP,他一出現,她就能轉頭就走。
沈棠還是如他第一次見她時的模樣,眉眼精致如畫,不似這個圈子裡貴女一樣端著,接地氣到像豔麗的牡丹,招蜂引蝶的很。
“秦硯知。”沈棠盯看了他半晌,紅唇輕啟,“你最終還是選擇了我。”
但是,為什麼?
他不是已經選擇了沈玥嗎?
沈棠的眼裡難得浮現了抹不理解。
見狀,秦硯知就猜到她猜到他吃的是她送來的飯,眸光微閃,佯裝沒聽懂的模樣,就著她勾著下頜的姿勢,向她逼近了些。
“離我那麼近,是想勾引嗎?嘖……可惜我現在是病人。”
沈棠聽出他在故意裝傻,抿了抿嘴。
狗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