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景遷”注意到的時候已經晚了,隻來得及微微側身,艱難躲過。
卻還是叫那符咒擦過自己的脖頸,傳來火辣辣的刺痛。
而他,腳下一個不穩,直直摔下了牆頭。
應該慶幸嗎,摔到的是牆對麵,身下還有一大堆草垛墊著,否則豈不是被她抓了個正著?還容易被摔疼了屁股。
不過他現在的狀態也實在算不上好就是了。
草屑化作飛塵,嗆得他隻咳嗽。
好容易從草垛上爬出來,身上還沾了不少草芥,在黑色的衣服上格外顯眼。
鐘黎第五百九十二次嫌棄蕭景遷喜歡黑色的無趣品味。當然,今天,在無趣之上,還要多加上一個不耐臟。
沒想到她都被白霧遮擋了視線,還能如此準確地判斷出自己的方向。
鐘黎視線落在掉落在地的符咒上。
笑了,“挺厲害的嘛。”
果然不能小瞧啊。
知道瑤光很快就會找來,鐘黎快速離開了巷子。
撣了撣身上的塵土,順著巷子七拐八拐,來到了一處偏僻的小巷子。
一路哼著輕歌,推開門,瞧見院子裡坐著的蕭景遷。
麵前的石桌上,擺了封書信,火漆印封的好好的,被他小心地拆開了,鐘黎的動作緩了緩,略有些尷尬。
“那個,你在啊。”
他臉上的易容已經去了,但這一身黑衣,怎麼看也不是自己慣常的風格。
雖然對方未必能猜到自己做了什麼。
但或許是做了壞事兒,到底還是有些心虛的。
摸了摸鼻子,正想繞過他進裡屋去,蕭景遷開了口,“我跟你說過,彆去招惹她。”
漆黑如黑曜石般的眼眸望著他,像是將他整個人都看透了似的。
讓他的一句“沒有”梗在喉間,怎麼都說不出來。
噎了半晌,隻得泄氣道“知道了。”
邁步進了裡屋,約莫過了大半個時辰,才洗漱乾淨,從屋內走了出來。
身上已經換了一件紅色的外衫,熱氣熏得他的臉泛了粉色,邊從裡屋走出來,邊一手拿了塊兒布巾擦著濕漉漉的發絲。
那一身臟兮兮的衣袍著實讓他難受。
這也是他方才不與他多費口舌的原因。
現如今清理乾淨了,倒是有閒心與他好好說道說道了。
“說真的,你乾嘛不讓我跟她見麵,她又不知道我是誰,整個京城知道我的人都沒多少,我與她見麵是最安全不過的了。”
“而且你們是故交,你難道就不想知道他過得好不好?我幫你談談消息,若是可以,說不定還能將她收入麾下呢。”
“我方才與她交手,她實力不錯,那天看了楊家老三的胳臂,是手下留情了。你不是正好手底下缺人嘛,招她進來,豈不是正合適?”
說著摸了摸下巴,“嗯……就是有點兒凶了。”
不過也正常。
那日楊老三說了那麼多屁話,唯獨一句,他覺得很是有理。
美人嘛,有點兒脾氣也屬正常。
蕭景遷已經將信看完了,從懷中掏出個火折子,將信紙連同信封一燃。
登時火焰翻飛,舔舐著信紙。
瞬間化作黑灰,掉在地上。
聽見他的話,輕笑一聲,難得附和了一聲,“確實。”
鐘黎睜大了眼睛。
什麼什麼,他剛剛是附和自己了嗎?
竟然還笑了!
完了完了,明天是不是敵軍就要攻進鄴城了?還是馬上就要天火降落,整個大陸都要被滅了?
蕭景遷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稍稍斂了笑意。
抬手在他脖子上輕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