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伍以後，圈子裡的人都捧高踩低，以家裡權勢地位來劃分交友圈子。
顧鏘身邊總是圍滿了人，說著恭維的話，但即使隱藏得再好，顧鏘一看就知道是假的，這些人臉上都戴著厚厚一層麵具。
這個圈子裡的人從來沒人會像杜還笙這樣向下社交。
交朋友就是單純的交朋友，不摻合其他因素。
顧鏘還挺奇怪的，但不得不說，杜還笙是他見過最純粹的一個人。
說著說著他歎了一口氣，又往嘴裡塞了個小饅頭。
紀懷安瞥他一眼：“歎什麼氣？”
大清早的也不嫌晦氣。
顧鏘搖著頭說：“你說這老天爺怎麼就這麼不公平呢，這麼好的一弟弟，居然有心臟病。”
杜還笙的病是紀懷安告訴他的，兩人關係很鐵，顧鏘嘴嚴也靠譜，倒是不用擔心什麼。
杜還笙從樓上下來，頭上被他媽扣了個大帽簷的草帽，巴掌大的一張臉被遮住大半，下半張臉最吸人眼球的是一口白牙。
“好啦，我們快出發吧！”
紀懷安盯著他笑，覺得他的脖子上係一條紅領巾，就能混進小學生春遊的部隊裡。
三人坐的是顧鏘的大越野，這車外觀看起來像頭在路上跑著的大怪獸。
杜還笙坐上去之後視野拔高，不停歡呼，“你這車真酷，顧鏘哥。”
顧鏘脫了外套搭在椅背，打方向盤的時候肌肉緊繃著，從後視鏡看過去，朝他飛了一眼。
杜還笙伸出去半個腦袋，帽簷被風吹得揚起來，紅燈時還挺直了腰板兒，用一種炫耀的眼神看著旁邊車裡的人。
顧鏘被他逗得直樂，讓他喜歡也買一輛。
杜還笙剛學會騎自行車，也喜歡那種掌控方向盤的感覺，覺得他這個提議非常不錯。
“學長你會開車嗎，能教我嗎？”
顧鏘：“怎麼不找我？”
杜還笙嘿嘿一聲：“紀學長很有耐心，是個好老師。”
紀懷安眉毛一挑，伸手拽住他的手臂把人拽到麵前。
被他突然一拉，兩人驟間變成麵對麵的姿勢。
杜還笙收起張揚的小白牙，問他：“怎麼啦？”
紀懷安伸手把他的帽子取下來，抬手抽了一張紙巾給他擦了擦額頭的汗。
這一係列動作自然又利索，杜還笙有點懵，紅著一張臉說：“謝謝。”
越野一路暢通無阻開到醫院門口，白念背了個包，拉開副駕的門抬腳跨上去。
剛扣上安全帶，顧鏘就將車開了起來。
車在十分鐘後接到了和杜還笙同樣亢奮的張存，一上車打完招呼就拉著杜還笙閒聊。
“我跟我媽說我跟你出去玩兒，他們都不信。”
他家就是個開中介公司的，家庭條件也就比工薪家庭稍微好點。
杜家這種豪門他們隻聽過，沒接觸過。
杜還笙拉他的袖子：“那我倆拍個合照？”
剛要答應，隻見前頭一個凶神惡煞的，後麵一個笑裡藏刀的，張存掏出手機猶豫兩秒，說：“到了再拍吧。”
杜還笙：“也行。”
黑色越野一路往郊外駛去，越開風景越好，越開人煙就越稀少。
國慶長假，京都哪兒都是人，躲進山裡是最好不過了，杜還笙覺得紀懷安的提議非常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