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竄到沈清河腳邊的老鼠不知凡幾。
幸而有心理準備,否則非被嚇出個好歹來。
走廊儘頭,還離著老遠便聽到林瑨川和沈梓寧在爭執。
林瑨川冷臉看著沈梓寧,埋怨道:“若不是你觸怒皇上,可會有收爵一事?早知道不如娶了沈清河,便沒有這些糟心事。”
沈梓寧看了看林瑨川厭惡的臉。
她委屈起來。
從昨日開始,林瑨川絲毫不顧及她懷有身孕,從未言語安慰過她,甚至連草席都不曾分給她一點。
轉而一想,現在林瑨川隻是白身,她不再忍讓。
心中的不快瞬間爆發,“那你倒是娶沈清河去啊!”
她冷笑,“隻是你有哪點可以和荊北王比,家世?功勳?哪怕是你一直以來引以為傲的這張臉,在荊北王麵前也是相形見絀,沈清河還看得上你嗎?”
沈梓寧話說的難聽,林瑨川也不遑多讓。
“你和你那個妾室娘一樣,不知廉恥,你娘爬上救命恩人夫君的床,你爬上姐夫的床,真是可笑,我竟然會被你迷惑!”
林瑨川說著,莫名浮現出沈清河溫柔的模樣。
從前她事事都會為他考慮的,無論他說什麼,沈清河都會柔聲答應。
他怎麼就被屎糊了眼睛,被才情樣貌都不如沈清河的沈梓寧迷惑了呢?
若是沒有同丞相一道陷害秦將軍,他絕不會落到今日境地。
沈梓寧看到林瑨川臉上眷戀的神情,發了瘋般的朝他的臉抓去。
“我不知廉恥?你是不是忘了當初是你說沈清河寡淡無趣,我嬌羞可人,誘我與你有了夫妻之實。”
沈梓寧一邊哭泣,一邊大吼著細數林瑨川的罪行。
“你將我娶進門後,做了什麼?僅僅半個月便抬了3房姨娘進門,林瑨川你簡直就是畜生!”
“啪”
林瑨川捂住被抓出血跡的臉,忍無可忍。
一掌將沈梓寧打翻在地,大吼:“瘋子!你這個瘋子,男人納妾天經地義,我要休了你!
“來人,來人呐!”
林瑨川抓著牢門大吼,可惜沒人應答。
他不敢轉頭,生怕沈梓寧打他。
自然不會注意到地上的沈梓寧麵色蒼白,身下已經沁血。
“啪啪”
沈清河雖然看不清牢獄裡的人的表情,可是光聽聽這出戲就覺得極其精彩,忍不住鼓掌!
“誰?”林瑨川疑惑的聲音在黑夜中遊蕩。
沈清河的身子湊近了散發著雪鬆香的少年,“獨孤稚,火折子。”
火折子一燃,這一片亮了起來。
沈清河第一眼就看到暈倒在黏膩地上的沈梓寧。
血將她泛黃的囚服染成了黑紅,她像是一個死人一樣躺在那。
可惜她的枕邊人林瑨川絲毫沒有奇怪自己的妻子為何不說話了。
反而深情款款的看著另一個女人,眼中還閃著淚花,“清河,是你嗎?”
對上林瑨川偽裝情深的眼神,聽著他強裝出相思的聲音。
沈清河一股酸水反到喉嚨,吐了出來!
林瑨川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可想到現下有事相求,他又不得不掩下嫌棄的神色,溫聲細語道,“清河,你可是身子不適,地牢潮濕……”
林瑨川還想說些什麼。
玄衣少年帶著殺意的眼神便落在他身上,“再說一個字,本王現在殺了你!”
他一威脅,林瑨川果然閉上了嘴。
等沈清河吐完,長庚早已找來了水,抬著在旁邊等候。
沈清河感激的看向獨孤稚,剛才他輕聲吩咐長庚,她聽到了,不論如何她覺得應該感謝獨孤稚。
可話到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
她尷尬的拉了拉他的衣角,“站遠些,臟!”
獨孤稚看了一眼地下不明形狀的東西,沒有動,擰著眉沉聲道:“難受便改日再來吧!”
沈清河搖搖頭,拉著獨孤稚站遠了些。
看著林瑨川,微微張嘴提醒,“萬寧侯……哦不,現在應該喊林公子,你不若看看身後?”
林瑨川這才察覺到,沈梓寧那個瘋婆子好像很久沒有說話了。
一轉頭,林瑨川差點摔倒。
他瑟縮在原地,不敢上前去探探他孩兒的母親,如今可還有氣息。
沈清河暗暗搖頭,實在不明白昔日自己怎麼會看上了這個膽小如鼠的偽君子?
“林瑨川,你不去探探她是死是活嗎?”
沈清河直呼林瑨川名字,眸中全是冷意。
林瑨川顫抖著抬起眼皮,強壯鎮定,擺出一副深情模樣,“清,清河!我替你報仇了,我……我殺死了沈梓寧,你救救我好不好?”
“哈哈,”沈清河真的被這無恥小人逗笑了,“林瑨川,你殺了我妹妹,還讓我救你?”
“救救我,清河,我不想呆在這,之前是沈梓寧勾引我,威脅我,我才……”
“閉嘴!”沈清河懶得在聽林瑨川說下去,“你一介白身,殺相府嫡女,等著被賜死吧!”
語畢,任憑林瑨川在如何呼喊,沈清河也沒有回頭。(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