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夷城東北角,一處占地頗廣的奢華府邸,青天白日卻仍是大門緊閉!!
有客人坐著製式奢華的馬車來到府門前,穿著便服卻神態據傲的男子神色肅然地走出車廂,扭頭示意下人上前拍門,結果下人拍門拍到手痛,裡麵也全無半點回應!
貴客搖頭歎氣了一會,隻好坐著馬車灰溜溜離開!
沒多久,又來了第二撥貴客!
然後是第三撥!
短短一個上午,就先後來了七八撥的訪客,無一例外都吃到了香辣辣的閉門羹,所有來訪之人連府邸裡麵的下人一麵都沒見著!
未時飯點剛過,又一輛馬車得兒得兒駛到了底砥前門,內閣首輔郭懷東從車廂裡麵探出腦袋看了那朱紅色的大門一眼,並沒有下車,也沒有讓隨行的下人上前敲門,沉默了一會後,放下車簾咬牙吩咐道:“去王府後門!”
“是,大人!”趕車的馬夫驅趕著馬車從府砥的右側拐入小巷,很快便繞到了府砥的後門!
當然,後門一樣門戶緊鎖!
郭懷東向隨行下人打了個眼色!
下人急步上前,伸手敲了三下門!
裡麵還是沒有人回應!
郭懷東咬牙道:“繼續敲!”
下人隻好轉身繼續敲了起來!
許久過後,裡麵終於傳出來一個不太耐煩的聲音:“誰啊?”
郭懷東精神瞬間為之一震,倉促爬出車廂,整了整衣襟湊到門前道:“老夫是內閣郭懷東,有要事求見恭王爺,還請代為通傳!”
裡麵回話道:“抱歉了首輔大人,王爺不日前感染了風寒,現在還沒好呢,不便見客!”
郭懷東愣了一愣,連忙道:“麻煩您還是向王爺通傳一下,老夫是真的有要事!”
“請放心,老夫不會打擾王爺太久,給老夫一盞茶的時間就行!”
裡麵沉默了片刻,又道:“抱歉了首輔大人,王爺病得不輕,吃過藥後暈暈沉沉的,已經睡過去了!”
郭懷東的臉色頓時就變得難看起來,輕輕歎息了一聲,轉身爬入車廂,有氣無力地對車夫道:“走吧,回府!”
馬車離開王府後門的時候,連拉車的兩匹馬兒都是垂頭喪氣的!
門背後的王府裡麵,一抹碧綠色的纖細身影冷冷問道:“趙管家,今天第幾撥了?”
守在門後有兩人,一個是年輕下人,一個是管家打扮的趙姓中年人!
趙管家對著年輕女子欠了欠身子,恭敬回答道:“回郡主的話,前門總共來了八撥人,後門這是第三撥了!”
“這些蒼蠅再來,還是這般打發了!”女子冷著臉吩咐道。
“是,郡主!”趙管家連忙應道。
女子舉起袖子,逗弄了裡麵的東西片刻,轉身順著回廊往王府深處走去。
郡主一走,趙管家的身軀頓時挺直,扭頭對身旁的下人道:“郡主的話你都聽見了?”
下人連連點頭道:“趙管家請放心,奴才都學會了!”
“這般最好,要是出了差錯壞了王爺的大事,我拿你是問!”趙管家哼哼兩聲後,背著手轉身離開。
身穿碧綠衣裳的年輕女子順著回廊走到王府後院的書房,風風火火衝了進去,脆聲嚷道:“阿爹、阿娘,我回來了!”
古色古香的書房裡麵擺滿了好幾個檀木書架,上麵擺滿了古籍!
北邊牆上掛著一塊丈餘長的字匾,上麵題著四個圓潤的大字:
和光同塵!
字匾下方,擺著半丈寬一丈長的紫檀書案,一個身穿錦服相貌堂堂的中年男子正站在書案後麵提筆揮毫!
男子左邊,站著一位身穿紗裙貴氣逼人的中年美婦,正麵帶笑意替自己的丈夫素手研墨!
“女兒回來了?”中年美婦放下墨硯迎了出來,“這次來的又是誰?”
年輕女子冷哼了一聲道:“咱們內閣首輔郭大人唄,聽他那聲音急得都快哭了!”
中年美婦扭頭看了自己的夫君一眼,輕聲道:“王爺,想不到這次連郭懷東都找上門來了!”
中年男人淡淡地道:“本王都深居簡出快二十年了,從來不見客,這群老不死的到底抽了什麼風,還想著把本王扯進朝堂這潭渾水裡麵,是怕本王死得不夠快嗎?”
“本王也真是服了他們!”
中年男人在潔白如雪的宣紙下落下最後一個筆畫,把手中檀木狼毫的毛筆擱在了青玉雕成的筆架上,伏身鼓起腮幫子吹乾著紙上的墨汁!
中年美婦輕聲勸道:“莫為這些小事動怒,容易傷身!”
“夫人說得對,沒必要因為這些老東西懲罰自己!”中年男子雙手提起宣紙向中年美婦展示,笑問道,“夫人,你看本王這字寫得如何?”
“樂得清靜?”中年美婦莞爾一笑道,“一如既往的圓潤,字如其人!”
年輕女子湊上前去左右打量了一番,皺眉搖頭道:“寫得一如既往的不好,沒鋒芒沒殺氣!”
“臭丫頭,你懂什麼?”中年男子嗬嗬笑道,“你爹這叫返樸成拙!”
中年美婦搖頭笑道:“我看王爺這是藏鋒成拙,都騙了自己二十年了,王爺不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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