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
側門內,周奕焦急的衝了出來,他將錢夫人扶起來,然後對陸文淵行了一禮道“還請陸先生體恤家母慈愛之心,不要連累他人。”
“倒是有擔當。”文心微動,滿城文光頓時回歸,陸文淵盯著他道“我問你,清芷那莫須有的意中人是誰!?”
周奕咽了咽口水“清芷姐姐知道先生會問,讓我回複您不用擔心。”
不用擔心?
陸文淵臉色黑了下來。
周奕接著道“她說她在這兒生活的夠久了,想要去看看大周山河,見見”
話未說完,陸文淵打斷道“我再問你一次,那人是誰。”
周奕心生鬱氣,反駁道“先生,清芷姐已經成人了!”
“她不是孩童,有感情,有思想,有抱負,不應該做這籠中金雀。”
“這些年,我們這些人跟在她身邊,她的苦悶我們都看在眼裡,就因先生一言,讓苦清芷困在城中十幾年,這對她太不公平了”
一旁的錢夫人見陸文淵臉色和身上泛起的文光,連忙打斷道“奕兒!胡說些什麼!快道歉!”
“我又沒說錯”
“你是想死嗎?”宛如極地寒冰般的冷漠聲音響起。
周奕話語戛然而止,脖子上浮現一圈文光,將他提了起來,憋的他臉色通紅,不停掙紮。
“還請先生手下留情!”錢夫人苦苦哀求道。
陸文淵臉黑如墨,目光看向側門,冷漠道“他們不知道緣由,兩位大人難道也不知道嗎?”
“唉。”
一聲長歎響起,側門內走出一位儒雅的中年男子,正是周縣丞,在他身後跟著出來的是呂大人。
周縣丞滿臉愁苦,行禮道“小兒無知,還望先生寬宏,先生想知道的,在下一定知無不言。”
現在的他哪還有半點架子,兒子在陸文淵手上不說,光是方才出現的文光之海,就讓人望而生畏。
很明顯,陸文淵在暴怒癲狂的邊緣,陸清芷被人擄走,他也沒有顧忌了。
陸文淵大袖一揮,周奕飛倒一邊。
“說吧。”
小半個時辰後,陸文淵沉著臉離開。
“父親,我有什麼錯?”周奕還是不解,喜歡一個人有錯嗎?對方文武雙全,神京城中的高門貴族子弟,前途無量,有什麼不好?
周縣丞看著兒子天真的目光,欲言又止,到底是太年輕了,也不知道這背後的原委,這後麵涉及的是朝堂鬥爭。
“他們兄妹兩人相依為命十五載,陸清芷是陸文淵一手拉扯大的。”
“如兄如父。”
“換做是你,自己的妹妹或女兒,被來曆不明的人騙走,擄走,你是何想法?”
周奕懵了“騙?清芷姐被擄走了?”
周大人歎了聲,將其中的原委大致講了一番,關於朝堂中的事情沒有細說。
周奕滿臉不可思議,喃喃道“原來是這樣嗎”
“父親你為什麼不早告訴我?”
周縣丞苦澀道“我也是剛知道不久,我們周家在這府城還算有點名望,但在神京城的那些大人物眼中,什麼都不是,所以我才讓你躲著,誰知這陸文淵修為強橫至此”
周奕淚流滿麵“我是幫凶嗎”
“清芷姐,對不起”
周縣丞歎了聲“夫人,帶奕兒去休息吧,我與呂大人還有些事情要談。”
錢夫人帶著人離開。
房間陡然沉寂下來。
半晌後。
周縣丞幽幽道“呂大人,如今我們這是進退兩難啊。”
“他剛才說的要求,呂大人怎麼看?”
呂知縣抬頭望著門外,似在回憶方才文氣遮天的場景。
“短短十五載,儒道修行到如此地步,不愧是紀學士的傳人。”
“他所說之事,皆是事實,沒理由不答應。”
周縣丞臉色微變“呂大人,這麼做的後果,你可想好了?”
“紀大人如今生死不明,他那一脈在朝堂上舉步維艱,此事一做,就是和那些人為敵。”
“這不僅關乎仕途,更是關乎自身性命,大人三思啊。”
呂知縣雙手背負,笑了笑,眼中帶著看透萬事的睿智。
“周兄,這些年,紀學士致力於改革,你說是為了什麼?”
周縣丞張了張嘴,還是什麼也沒說。
呂知縣笑道“在我看來,不過是為了公平、公正罷了。”
“是為了讓類似陸文淵這樣的事情不要發生。”
“是為了還吏治清明,減少以權謀私,公權私用的現象。”
“是為了讓百姓安居樂業,申冤有道。”
“人定勝天,先要勝人,從紀學士身上,在下體會到了什麼是大義。”
“這也是我們的為官之責。”
周縣丞心中震動,苦澀道“大人為大義舍生忘死,在下佩服。”
“周家安危係在下一身,恕不能相助了。”
呂知縣目光看向青梅小築的方向,緩緩道“到底是我辜負了紀學士,希望此次能彌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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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周兄不用介懷,當做不知即可。”
周縣丞沉默的行禮,有感激,有敬佩,有可惜
(信息差,周奕不知陸清芷“禁足”背後的緣由,兩位大人也不知道紀遷“遇襲消失”的謀劃。)
青梅小築,書房。
陸文淵大筆肆意揮舞,劍意衝天,字字鋒芒,印透紙背,響起金石之聲。
“神京明侯夏府嫡六公子,夏詔。”
“年十九,今科進士榜第九名,武道九品。”
“好一個文武雙全的天驕。”
陸文淵思緒飛轉,筆下鋒芒越來越盛。
看來這“局”,是苦心經營良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