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裡,父子二人相向而坐,王伯端上兩碗醒酒湯便退了出去。
“荷兒……”杜如晦想說什麼,一開口,又什麼都說不出來。
“老爹,不必多說,我有自知之明,你知道的,我其實不是九歲孩子。”杜荷寬慰道。
杜如晦糾結了片刻才緩聲道“不是,你自保我倒是不怕,你也是征戰了幾次了,屢立奇功,與其擔心你還不如擔心那草原人呢。”
杜荷一頭霧水“啊?那老爹你想說啥?總不能就是為了過來喝湯的吧。”
“其實也沒什麼說的,你小子注定不凡,日後在外麵彆擔驚受怕的,你爹我可是杜如晦!現在的大唐宰相!遇到啥事,爹給你擺平。”
杜荷被這番話說的頓時有些無措,整個人愣住了。
“不過有些事還是得和你小子說一說,在外遇到啥事彆怕,但是彆惹陛下,你小子在草原上胡作非為,還是我和玄齡給陛下勸住了。”
杜荷深深地看了一眼杜如晦,內心已是波濤洶湧。
“不聽軍令,擅自行動,視若叛軍,違者可斬首,我是你爹,倒是應當幫著你說話,你還得好好的去謝謝玄齡,我一個人還勸不動陛下。”
“唉……說不舍也是有些不舍,一轉眼,你已是這般模樣了,長大了許多,日子過的是真快啊。”
杜如晦伸手摸了一下杜荷的臉,仔細的辨認著這稚子的模樣。
“還記得你小時候啊……”
就這麼絮絮叨叨的,也可能是借著酒勁,直到天黑,兩人才出了書房開始用膳。
飯桌上,一家子倒是其樂融融,杜構依舊是板著臉不說話,認真的吃著飯。
杜如晦清了清嗓子“那個,有件事要說一下。”
一家人頓時停筷,等著杜如晦接著說。
“荷兒,在草原上立功了,被封為安北都護府的縣侯,安北軍的校尉,明年清明過了就要去上任。”
杜崔氏和杜構都皆是一臉驚訝的看著杜荷。
“咳咳,還有,構兒,荷兒和我說了,近些時日要弄個酒樓,到時候放在你名下。”
杜構一臉驚訝“為何?”
杜如晦和杜荷交換個眼神,才繼續說道“如今光是荷兒名下的鹽鋪子,賺的都比老夫都多。”
說到這,杜如晦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
“這酒樓,荷兒準備拉著一眾國公一起弄,人脈關係都給你梳理好了,日後你不犯錯,定是平步青雲。”
杜構神色頓時變得極其複雜“小弟你……”
杜荷擺了擺手“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日後我去那草原之地,這家裡還得看你,你若是過的好些,爹娘也有人照看,我也放心不是。”
杜構低著頭,喃喃道“我本瞧不上你弄得那些玩意,小弟,我……”
杜荷哈哈一笑“哈哈,大哥你就是跟著那些夫子讀書讀傻了,彆小看那些玩意,可掙錢了,日後你就知道銀子有多重要了。”
杜如晦和杜崔氏欣慰的看著兩兄弟,如今杜如晦算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家庭和睦比什麼都重要。
杜荷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輕聲道“大哥,小弟從小沒怎麼上過學堂,不過有句話,我覺得送給大哥比較合適。”
杜構一臉疑惑“什麼?”
“讀萬卷書,行萬裡路。”
還沒等杜構反應過來,杜如晦細細品味了一番,大叫一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