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熄燈後的黑暗中,她刪除了梁嘉泓的qq賬號,隨著賬號的刪除,那些所有的過去都被清空了,她的列表裡再也不會有他,她也不會再知道他的動態。
葉絮點開空間,刪光了留言板上他的所有內容,包括自己之前為他發的動態,情侶空間也點了解除,解除的話他會收到通知吧。
她又刪了他的聯係電話,她當初刻意沒背他的電話,怕的就是這一天,怕記住了就忘不了,沒想到還真有這一刻。
收件箱裡的信息名字都成了一串手機號,她故意沒去看號碼數字,快速清空了短信收件箱和發件箱。
做完這一係列,她卻沒有感受到吃冰淇淋時的輕鬆,反而覺得自己成了空殼子,自己掏空了自己最重要的一部分。
她愣了許久,然後翻出那本日記本,裡頭還夾著一起拍的大頭貼。
那幾張大頭貼他還留著嗎,一定沒有吧,他肯定扔了吧,畢竟他那麼絕情。
葉絮不願再把自己置於那麼卑微的位置,不就是分手而已,誰還能真放不下了。
她翻也沒翻,把整個日記本扔進了垃圾桶,第二天還是她紮好垃圾袋拿下樓去扔的。
而藏在櫃子裡的海綿寶寶早就變了形,漏了些氣,再也不是當初的樣子了,她一同都扔了。
那個杯子她周末帶回了家,把它砸碎在了荒地上,泥土和野草將它淹沒。
她還改了網名和空間名,好像這樣她就成了一個新的自己。
那是葉絮第一次學著怎麼去做一個決絕的人,即使舍不得,但必須這麼做。
她以為像他一樣抹去所有痕跡就能好起來,可午夜夢回,醒來還是會淌眼淚。
……
葉絮愛做夢就是從那時候開始的,她每晚都能夢到梁嘉泓,夢裡他和她各種親昵,每天早上醒來都要緩好一陣,枕頭總是濕噠噠的,她每天都要承受一次現實與夢境對比的殘酷,每天都要感受一次心如刀割的感覺。
她沒有告訴任何人,因為她已經學著讓自己看上去愈合了,甚至能在教室和鄔天賜說笑打鬨。
她以為再過些時候就會好,即使自己很想很想他,即使在教室還是忍不住偷偷看他,即使覺得還能看到他已經很好了。
可那個人總是不合時宜的出現,往後多年,一直是這樣。
那天葉絮收到了一條加好友消息,是梁嘉泓,她怔了許久,心裡雲海翻騰,明知道不該同意卻還是同意了,加完後他也沒有來找她。
她不知道他這是什麼意思,但一直在揣摩,揣摩到最後她那些用故作堅強建築起來的城牆倒塌了,頃刻之間。
她控製不住的去看他的空間,留言板,說說,明明才過去幾天而已,可仿佛有一個世紀一樣長。
那時候他們陷入了微妙的聯係之中,誰也沒找誰聊天,可互相的名字不斷的出現在對方的來訪記錄裡。
熬到後頭,葉絮每天的盼頭就是刷空間,看看他有沒有來看過。
明知道是不可能了,可人總是不容易死心,總想著有沒有一絲希望,如果他有來看過,她會覺得他還沒有忘了她,隻是他不一定像她這樣覺得煎熬難過。
……
那一個多月葉絮的情緒很兩極化,前一刻可以和你哈哈大笑,後一秒卻能沉默不已,放學後時常自己一個人出去散步。
快臨近期末的時候作為寢室組長的趙金金被宿管叫去談話了,回來後趙金金問葉絮“你抽煙了?”
葉絮回答的坦然,說抽了幾根。
趙金金簡直不敢相信,卻又心疼的說不出話。
葉絮問她“阿姨找你說這個嗎?她們是翻我們抽屜了嗎?有沒有說你?”
趙金金搖搖頭,“絮絮……”她欲言又止。
葉絮愧疚的看著她,“我會把煙拿走的,連累你了。”
那是葉絮第一次學著抽煙,她並沒有嗆到,也沒覺得那味道令人不舒服,雖然以前聞著很難受,可正吸在嘴裡的時候就還好了。
她前幾天看到梁嘉泓和李齊他們在男廁所抽煙,她想到之前他答應她的說不再抽了,後來他真的沒有抽過,可現在又開始抽是因為什麼?因為她嗎?
他也還沒徹底放下嗎?
就這麼想著,葉絮試著抽了第一支煙,她想知道那到底是什麼味道,是不是真的解憂。
超市裡買的十塊一包的女人煙,細,長,味道偏淡。
她見過太多人抽煙,所以點火的時候動作很熟練,熟練到她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可這東西並沒有解憂的功效,也不太適合她。
它不能讓人感到輕鬆,也不能讓人陷入麻痹。
葉絮抽完那一包後就沒再買過了,沒再繼續的原因大概也是因為過年的時候她和梁嘉泓和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