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元清似乎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裡不知時間,不明地點,畫麵每分每秒都在變換,身邊的人也一個個消失,最後隻留下一人。
手背毛茸茸的,溫熱又柔軟的東西在上麵磨蹭,諸元清被蹭醒,迷茫地睜開眼,看見屋頂的雕梁畫棟,清醒一瞬重新閉上眼。
好困……
他又累又困,耳邊滿是嚶嚶嚶的哭泣聲,還有什麼殺係統啦,瘋子啦,一句一句實在吵人。
眉頭無意識皺起,諸元清側臉將耳朵貼上柔軟的枕頭,那聲音還是不停。
煩死了!
揮手將噪音發生源揮開,諸元清滿足的鬆開眉頭,再次陷入沉眠。
白色的團子在空中劃出一道半弧形的曲線,然後“啪唧”落地,咕嚕嚕滾到牆角。
“敵襲!”007暈暈乎乎從地上爬起來,又一屁股坐回去,憑借著頑強的意誌啟動了宮殿的防禦陣法。
啟動完後,007感歎著自己的果斷,不太靈光的腦子忽然一亮。
誒?它是不是從宿主的手邊飛出來的來著?
天絕穀附近,景淵眯著眼,將一具僅披了外袍的女修白骨拋入山崖底,用帕子擦拭並未碰到人的指尖,這才慢悠悠看向對麵的男人。
“穀主也算仗著我師尊快活了大半輩子,怎的如此天真,居然叫魔道修士混了進來。”他冷嗤一聲,厭惡地掃了眼天絕穀穀主,覺得臟眼。
這位大名鼎鼎的男修容貌端正,看著隻有三十來歲,此時衣衫不整,身上還有一些亂七八糟的痕跡,看著有些尷尬,還有些氣惱。
“魔尊,這也不能怪我不是?本穀主在這荒僻之地開宗立派,年複一年日複一日守在這裡,還不是為了修真界的和平?”
他拉了拉敞開的領口,故作後怕地往懸崖底下看了眼“這麼多年,本尊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難得見到一個合心意的美人,不過是隨意聊了幾句,哪成想那是合歡宗妖女的分身?”
他討好笑道“若是我知道赫連決在這裡,那還不早早通知魔尊,豈能輪到他在我這裡放肆?”
他說了一大堆,結果景淵連個眼神都沒有分給他,玄誠道人敢怒不敢言,想到這人比自己還少了好幾個輩分,一時沒忍住“您也知道,本來天絕穀有上清真人,這封印也還算是聽話,現在上清不在,本尊整日費心,哪裡還有精力去查探一個普通的小弟子?”
誰不知道現今魔尊曾經的師尊是誰,玄誠道人也聽過不少流言蜚語,大概都是些師徒反目的故事,此時說這話也不過是想刺一刺他,沒成想這一下碰到了老虎胡須上。
景淵總算正眼看過來,玄誠道人見他有反應,還欲再說,呼吸忽而一窒。
景淵沒有挪動腳步,隔著距離虛空伸出手,直接掐住他的脖子,兩道黑霧呈鎖鏈狀刺入他的琵琶骨。
玄誠道人運行的靈氣一斷,嘔出一口血,全部灑到地上。
“魔尊……”堂堂一個化神就像小雞仔一樣被提了起來,四周還有天絕穀以及魔道修士,玄誠又氣又急,恨不得挖了他們的眼睛。
後背的疼痛擴散,喉間的壓迫愈發明顯,這點程度不至於讓玄誠窒息,卻讓他丟儘了麵子。
天絕穀的陣法還需要人看著,魔道現在少人,正道也不必指望,景淵還要抓緊時間趕回去,懶得和他廢話。
一張契約飄到玄誠麵前,景淵道“要麼死在這,要麼簽了它。”
玄誠看著上麵的條件,與他想的苛刻條約不同,隻不過是讓他有生之年儘心鎮守天絕穀,保護那個封印罷了。
玄誠先是詫異,隨後變得羞惱。
這不就是純純看大門的嗎!?
自己堂堂的化神修士,不好好拉攏也就算了,現在居然讓自己這輩子待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還得全心全意看守!
擺明了瞧不起自己!
景淵見他表情變幻,麵上一陣青一陣白,眼裡透出一股殺意“不願意?”
“願意願意!”玄誠將自己的神識烙印上去,討好地笑,“魔尊大人有令,說什麼我都同意!”
“以後我便駐守在這裡,哪裡都不去,一心一意看著封印,誰來都不放過!”
不就是五十年,到時候修真界都沒了,自己還看個屁啊!
解決完這樁小事,景淵張開手,運轉咒術追蹤方才白骨上遺留的氣息,準備一次性解決了合歡宗宗主和赫連決這兩個後顧之憂。
方要動身,他波瀾不驚的麵色忽然一變,寒厲的眸子盯往來時的方向,殺機畢現。
是誰!誰敢驚動自己的陣法!
景淵身形立刻消失,胸口的怒火翻騰不已,腦中無數猜測浮現,伴隨著滔天殺意出現到魔宮內。
平靜的魔氣受刺激沸騰起來,四周的桌椅全然化為粉塵,景淵眼白全部消失,執劍衝入內室,和魔頭沒什麼兩樣。
正哼哼唧唧告狀的007被這洶湧的氣勢嚇到炸毛,回頭看到那煞神舉著劍衝過來,一個激靈躍出白皙的手,撞入清香遍布的懷中。
“宿主,他真的來殺統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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