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最好是跟家裡人講，但現實是他沒說。
她猜想，他可能是因為不想露弱，像是貓科動物一樣；也有可能是因為和佟瑞曉的關係不好，說了也不會有什麼實質性改變，反而浪費時間。
想到這裡，不由自主在心裡歎了口氣。
到底是個孩子。
簡厭追著確認他的態度，“那我就跟校長聯係，讓你轉去普通班？”
少年腳步一頓，扔下一句：“隨你便！”接著就頭也不回的走進彆墅裡。
簡厭辦事很效率。
第二天，佟懷慕推開一班的門，就發現氣氛很詭異。
明明還沒有上課，柳英就站在了講台上，底下同學也都坐的端正。照平時大家應該都在聚堆講題什麼的，總之不可能是這幅樣子。
有種錯覺，仿佛所有人都在等他。
立刻他就發現，這不是錯覺。
那從來冷臉睨著他的班主任走下講台，臉上掛著親切的笑：“佟同學，聽說你申請轉班，是一班有什麼不好的嗎？”
問他時，像是有些難以啟齒，一副戰戰兢兢的模樣。
他感覺荒謬。
不可置信的環視一圈，發現平日裡與他根本是兩個世界的那些尖子生同樣如臨大敵，身體坐的筆直。
仿佛他轉班，是因為瞧不上這個班，而不是因為自己成績差配不上。
佟懷慕恍惚了一下，好像自己忽然變成了世界中心，變得很重要。
這種陌生感覺讓他心裡隱隱暢快，插在口袋裡的手指蜷縮起來，攥緊。
轉班好像也沒什麼不好。
他抬起下巴，慣有的一副睥睨彆人的冷漠樣子，“我不喜歡這個班。”
這樣直白的厭惡，柳英的臉都僵了。
笑比哭還難看，“你可以說說為什麼嗎？老師也想讓一班這個大家庭變得更好，我們一起建設。”
其他同學像是背好了台詞，重複柳英的話。
他們態度極為誠懇，幾乎是在乞求，“是啊是啊！有什麼不足我們可以一起建設，沒必要轉班呀……”
佟懷慕隻覺得好笑。
平日裡沒見他們這群尖子生把自己當這個班裡的人，今天太陽西邊出來了！
“不必，我不想。”
他沒理會其他人，徑直走到自己都位子上，將桌洞裡僅有的幾本書收進書包，單肩背上，就要離開。
既然這些人知道他有要轉班的想法，還這樣厚臉皮的貼上來求他不要走，那他就偏不讓他們如願！
立刻就轉走。
少年不屑的聲音讓眾人臉色都不好看，尤其是柳英，她已經笑不下去了。
眼睜睜看著佟懷慕一步步走向講桌，她極為艱難的從口袋裡掏出那張支票。
“這是佟太太昨天給班裡的班費，既然你要離開了，這筆錢……也拿走吧。”
每一個字都說的如此艱難，仿佛耗儘了全身的力氣。
佟懷慕瞥了她一眼，“哦”一聲，極為平靜的從她手中抽出支票。仿佛隻是隨手抽了一張廢紙。
又收回目光，表情冷淡的推門出去。
柳英的手收回來時，指尖都在顫抖。其他人看著門砰一聲關上，也泄了氣，哭喪著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