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時歸!
蘇如琇仗著自己在蘇老夫人跟前的得寵程度,明晃晃的指鹿為馬,剛巧蘇老夫人也睜著眼睛說瞎話,一來可以接著試探蘇如錦究竟本性如何,二來也能讓蘇如錦在三皇子眼中的映像大打折扣——不論蘇如錦對蘇家是懼怕抑或是仇恨,總歸讓蘇如錦嫁給三皇子,不符合蘇家蘇老夫人的利益。
但不想,蘇如琇實在是太禁不得人激了,三言兩語竟就送了現成的把柄給旁人。
蘇老夫人扶額,到底是替蘇如琇圓場,就問胡府醫說“琇姐兒嬌柔,平常有個磕了碰了的便喊疼,這沒什麼,但你枉為郎中,枉費我蘇家花這許多年的俸祿供養你,怎的竟就連個腿傷都看不準?竟還連累得她們姐妹之間起了爭執。”
胡府醫在心裡默默的替自己喊了把冤,但也明白這裡頭的規矩,隻得默默得替蘇如琇給擔了責任,道“是我的不是,方才眼神差了。”
蘇老夫人這才呼出一口氣,“既然你自己誠心認錯,那我蘇家便還留你做事,隻往後俸祿減半。”
胡府醫就忙謝了恩。
“祖母宅心仁厚。”蘇如繪就及時奉承了一句,又說“就怕大姐姐覺得這處罰輕了,心中憤憤不平。”
蘇如錦抬眼詫異得看了蘇如繪一眼。
“我是沒什麼意見的,因我平素裡不大在祖母跟前伺候,心中本就有些為人孫女的愧疚,但難得的是祖母不因遠近親疏而薄待我,反而格外的秉公處理,倒叫我心裡不甚感激。”她亦臉不紅心不跳的說著些恭維話的,末了又問蘇如繪道
“二妹妹這樣說,莫不是也覺得剛剛三妹妹過分了些?”
蘇如繪顧左右而言其他道“三妹妹自來嬌慣,我們做姐姐的讓著她豈非理所應當。”
蘇如錦就隻含蓄的笑了笑。
這一番膳食眾人皆用的無滋無味的,倒是蘇如錦吃的很是有滋味,她年幼時未得父母照拂,平素裡得用度同下人一般無二,後來嫁給許佑安,許家是被抄家滅門過的,徒靠許佑安一人後來得誌,家底本就不豐厚,更何況還要支撐許佑安平素裡的人情往來,蘇如錦為著許佑安計,隻得在用度上百般委屈自己。
卻還是頭一回用這般豐盛的菜肴——招待三皇子與晉安郡王的膳食,自然是頂頂好的。
直到四下裡散了開來的時候,蘇如錦還有些意猶未儘。
她本是要徑直回到自己的屋子裡頭去的,不想中途許佑安跟了過來。
許佑安對蘇如錦道“方才遠遠的見著大姑娘落了水,心裡焦急,就徑直趕來,不想救下的卻是四姑娘。”
言下之意即他本來想救的原是蘇如錦。
蘇如錦眉頭本能得皺起。
對這個曾與她相伴六載、卻臨了擺了她一道的夫君,蘇如錦真是本能的厭惡,然心頭泛起的疑惑卻是,他如今這麼早的同她套近乎,難道是代表著在這個時候,懷柔公主就已經盯住了她,然後吩咐許佑安這樣做?
“你怎的認得我?”蘇如錦疏離的問道。
許佑安作了一輯道“昔日裡我曾同大姑娘見過,驚為天人。”
同樣的說辭,隻換了時間、地點,以及當時那個單純的愚蠢的人罷了。
蘇如錦麵上浸滿了冰霜,“許公子倒真真是不拘小節,如此在我家當眾將我給攔住,又說這樣一番話,難不成是想我與你私相授受?”
“需知許公子剛剛已應下了同我四妹妹的婚約了。”
“卻怪道你會做出這樣的事情,究竟你自幼父母親人皆亡,無人教導過你這些事情,因此才會不知廉恥的見到女兒家落水,便巴巴的要趕過來,看了人家的身子,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真是枉為讀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