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時歸!
白氏的臉頰登時腫起,她甚至一時都沒有回過神來,捂著自己隱隱作痛的臉頰寒聲問道“我嫁給侯爺這許多年來,矜矜業業謹守本分的做好這麼一個侯夫人,又為侯爺生兒育女,侯爺便對我有天大的不滿,卻也不該這樣對我吧?”
需知鎮北侯和一般的武將還不一樣,他祖上都是讀書人,就是鎮北侯自己,原先也是打算走科舉這一條路的,若非偶然救了大雲氏,故而得了鎮國公的青眼,這才被栽培、被器重,但本質上他是屬於文質彬彬的那種類型的,在府中的時候自來也是和善的,從未曾對人動過手。
休說白氏還是他的妻子。
麵對白氏的質問,鎮北侯款款的收回自己的手,他眉眼中溫潤不再,取而代之的卻是陰鷙,“本侯之前有沒有和你打過招呼,讓你不要再尋錦姐兒的麻煩?”
白氏咬唇,鎮北侯當然是說過的,但白氏並沒有將這話當成一回事,因為她深知鎮北侯自己對這個長女也並沒有半分憐憫。
“侯爺是因為馮姨娘剛剛”她試圖解釋道“馮姨娘剛剛自己不也說了,是她自己無端猜測。”
鎮北侯嘿然道“你當本侯不知音姐兒之死的前因後果,分明就是你意圖陷害錦姐兒的一出好局,隻不想局麵翻轉,倒累及你娘家罷了,音姐兒究竟隻是個不能給府上帶來絲毫利處的庶出之女,沒了也就沒了,但你還欲將這罪責推到錦姐兒的頭上,就休怪本侯對你不客氣!”
白氏自知自己有錯在前,也不敢分辨,她轉了轉心思,就問說“侯爺之前對錦姐兒,分明也是漠不關心的,怎麼如今卻”
鎮北侯就道“從前是對她心有戒備,但這孩子似乎對本侯並沒有恨意,甚至汝慕的很,本侯到底心軟,想著這到底也是我們家的嫡出長女,僅這層身份,往後少不得許一個殷實的人家,能給我們侯府帶來幫襯,所以她的身上,不能有一絲一毫的汙點。”
又說“這侯府的將來不也都是如湛的嗎?”蘇如湛便是白氏與鎮北侯唯一的兒子。
白氏似乎被說服了一般,總歸低頭認錯道“先前是妾身小心眼了,妾身往後定然好好的待錦姐兒,總歸也嫁給侯爺這麼多年,沒的連這點心胸都沒有。”
鎮北侯這才掩去怒色,又說了一會兒府裡頭的事情,便離去了。
他一走,白氏的心腹陳嬤嬤就上前說“依夫人所見,侯爺剛剛的話可當真?”
“嬤嬤當真了?”白氏就笑道“侯爺說話素來說一點,留一點,想將錦姐兒許給殷實的人家,這話肯定是沒錯的,但問題是什麼樣殷實的人家,是僅僅公侯世家便好,還是皇家呢?”
其實站在白氏的立場上,無論是公侯世家,亦或是皇家,都不是她想看見的,她對大雲氏的女兒,從來都隻有恨不能其去死的!
陳嬤嬤悠忽醒悟道“是了,無論侯爺從前再怎麼冷待錦姐兒,但總歸他們是父女,可夫人卻並不是她的親娘,湛哥兒更不是她的親弟弟。”
這時候馮姨娘過來為先前的說話不當請罪,白氏就好言好語的勸解她道“妹妹喪女之痛在前,一時失了理智,做出什麼樣的事情都是可以的,僅僅是說話不分輕重,我還是能理解的。”
馮姨娘忙道“夫人這樣好,真不知道我該做什麼來報答您。”
白氏就道“報答什麼,你好好兒的將身子養好了,彆再去尋錦姐兒的麻煩,畢竟如今侯爺看重她,等閒不能做什麼,等往後往後我總要給音姐兒討回這個公道的。”
馮姨娘一口應下。
她之後就去尋了蘇如繡,蘇如繡這幾天很是安分,在自個兒屋裡待著任是哪裡都沒去,安分的都有些讓人懷疑這還是不是那個最愛花枝招展的三姑娘了。
而這一回聽到馮姨娘要過來,直接讓人彆來了。
被蘇如繡拒之門外的馮姨娘很是迷惑,她也沒管蘇如繡不欲她進來,就徑直闖了進去。
彼時蘇如繡正對鏡抹淚
馮姨娘看到蘇如繡的那一張臉,登時就驚了,她驚了的同時還不忘挖苦蘇如繡,楊作不知道“你是何方妖怪,怎的坐在三姑娘的位置上,怪道三姑娘不見我,原來是被你這廝給控製住了。”
蘇如繡“!!!”好氣啊!
她抬起一張過於與身材不符的臉,大罵道“我什麼時候讓你進來的,你給滾出去!”
馮姨娘往後退了退,不可置信道“你真的是三姑娘?你怎麼成這個樣子了?”
人當然還是那麼個人,但比以往卻胖了兩倍少那麼一點點。
分說馮姨娘有這個疑問,就是蘇如繡自己也是很疑惑的。
這種情況其實已經持續了好幾天了,她羞的無法見人,更不想與旁人說,但不想竟就被馮姨娘看到了這一幕。
蘇如繡佯裝發怒道“這與你有何關係,我不讓你進來,你竟就自己闖了進來,真當母親抬舉你,就以為自己是主子了?”說著便欲將馮姨娘給扣下。
馮姨娘忙解釋道“當然不是,奴婢自知身份卑微,並不敢妄為,不過是擔心三姑娘罷了,因路過三姑娘院子,偶然見三姑娘屋子裡頭有種的魚尾葵,奴婢知道這魚尾葵極易讓人過敏,聯想到之前三姑娘臉上就出了許多紅點,心中擔憂,這才冒著違逆三姑娘的風險也要進來同你說一聲。”
蘇如繡一聽這個,哪裡還顧得上問罪馮姨娘,忙令人拿著那株魚尾葵去問問府醫,得到府醫肯定的回答之後,她就暴怒了。
馮姨娘佯裝關心道“究竟是何人,竟將這樣有毒的植物給搬到三姑娘的院子裡頭,害的三姑娘至此”
馮姨娘不知道,蘇如繡還能不知道,她咬牙切齒道“馮姨娘也不會想到,我那和藹可親的二姐姐,會做出這樣的事情罷?”
“什麼?竟是二姑娘送給三姑娘的,難道她不知”馮姨娘忙轉口道“也許二姑娘當真不知。”
蘇如繡卻冷笑一聲,“我那二姐姐可最是博學,有什麼是她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