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腳剛送走了鬼燈大人和阿香姐,高城一甚至來不及喘口氣稍作歇息,門外那個早已恭候多時的河原乾雄警官便迫不及待地閃身而入。
"喲~"
伴隨著一聲輕浮懶散的問候,一股濃烈刺鼻的煙味也隨之撲麵而來。不用問也知道,這位老兄弟肯定又趁著空檔跑到不知道哪裡去過煙癮了。
隻見河原乾雄臉上掛著標誌性的玩世不恭笑容,滿臉胡茬的他表情日常性地猥瑣著,比起警察的身份更像是掃黃被抓的那個。
"這不是咱們的苦情戲男主角高城一先生嘛,剛才那一番深情款款的情節可真是讓我這個老家夥感動得稀裡嘩啦呀!"
河原乾雄的語氣還是一如既往地輕浮調侃,沒有半分正經模樣。
對於河原的這張爛嘴,高城一早已經習以為常、見怪不怪了。要想和這麼個奇葩共事還能保持冷靜,換做任何人恐怕都會磨煉出一個皮實耐操又無比強大的心態。
"河原大叔,你都聽到了?"高城一麵無表情地回應道。
"豈止是聽到了啊!"
河原乾雄故意把聲音拔高八度,然後擺出一個極其誇張的表情繼續說道"就在我進來的時候,這一層樓的小護士們個個都滿臉姨母般的微笑望著這邊呢,說不定這會兒還有好多人正趴在門口豎起耳朵偷聽呢!"
“這就是不關門的後果啊,高城。”
話畢,河原警官動作利落地合上房門,緊接著屋外便傳來一陣失望的歎息聲,此起彼伏的不止一個人。
他漫不經心地扯過一把椅子,徑直走向離病床最遠的位置坐下。原本隨意放鬆的姿態突然變得異常專注、認真起來。
"高城,你真的決定好要再次進入那個地方嗎?"
河原乾雄眼神忽然犀利如鷹隼般緊盯著對方,聲音低沉而有力,這樣的嚴肅的表情是高城一從沒有見過的。
麵對河原乾雄的疑問,高城一毫不猶豫地點頭回應道:
"沒錯,河原。"
此刻的高城一眼神堅定,與河原乾雄印象裡的形象大相徑庭。
河原乾雄凝視著眼前目光堅定的高城一,心中暗自驚歎不已。
一直以來,他都以為高城一不是那種隨意去冒險的人,即便有不得不動手的理由去,也都會在明知事不可為的時候果斷放棄。
但現在卻如此堅決地想要涉險,這種巨大的轉變令河原乾雄感到十分詫異。
【這可不像我認識的小高城啊】
心裡的疑問讓他沉默了片刻,河接著原乾雄緩緩開口說道:
"這實在不像你平時的作風啊,高城"
說話間,他的目光移向躺在病床上的加藤惠,眼中閃過一絲難以捉摸的光芒。然而,他的麵部表情依舊冷酷無情,讓人無從揣測其真實想法。
"僅僅隻是為了這個女孩子嗎?"
河原乾雄繼續追問,語氣中透露出些許疑惑和不解,他想不通高城一為什麼會以這個理由去做這種事情。
"我欠她一條命。"
高城一的語氣逐漸嚴厲起來,窗外秋風吹拂著樹葉的聲音似乎也在這個時候戛然而止。
"幫助過你的人有很多。"
順著高城一的回答河原乾雄的聲音也漸漸變得冷淡起來,其中似乎夾雜著一絲不滿。
"她不一樣。"
高城一目光堅定而銳利地望去,沒有絲毫退縮之意。
"哪裡不一樣?不都是年輕的女孩子嗎?偌大的東都,這樣的女孩可多了去了。"
河原乾雄一邊說著,一邊習慣性地伸手摸向上衣口袋中的煙盒,並迅速抽出一支香煙。
然而,就在他將香煙叼在嘴邊準備尋找打火機時,高城一卻毫無預警地伸出手,一把奪過那支煙,然後毫不猶豫地扔進了旁邊的垃圾桶裡。
"病房裡禁止吸煙,加藤還躺在床上呢!"
冰冷的的氣息順著話語的音節一個一個地爬上了高城一的眼神之中,他用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口吻警告著自己這位老搭檔。
高城一麵色冷峻,眼神冰冷地發出警告,但這並沒有讓河原乾雄感到絲毫畏懼,他隻是無可奈何地聳了聳肩。
然後,河原乾雄緊緊盯著高城一的雙眼,嚴肅地說“詭異治退課的規矩可是當初你高城一親自參與製定的。麵對現在這樣的狀況,想必你心裡很清楚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吧?”
河原乾雄的話語如同一把利劍,直刺高城一的內心,讓他猛地驚醒過來。
高城一原本緊繃的臉上露出一絲驚愕之色,緊接著便是一片沉重和肅穆。
的確如河原乾雄所言,根據詭異治退課的規章製度,但凡遭遇超過六級的詭域,必須由同等級彆或是更高層級的調查員帶領團隊或是獨自展開調查工作;然而,如果調查行動以失敗告終,則必須立即啟動封印程序。
至於判斷失敗的標準則異常嚴格且明確——要麼調查員身受重傷,要麼直接命喪黃泉!
這條鐵律毫無通融餘地,無論這是第幾輪調查,哪怕隻差臨門一腳便能大功告成之際,隻要觸及以上任意一條紅線,封印程序就會毫不留情地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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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高城一與前任詭異治退課課長共同商議並製定出這條規章時,其初衷便是要避免大量毫無意義的調查行動,以免導致無謂的人員傷亡,並遏製詭域的持續擴張。
儘管那時前任課長對此規定略有微詞,認為它稍顯冷酷無情,但最終在以高城一為首的數位高級調查員的堅決主張下,該規章仍被納入了詭異治退課的基本規章體係之中。
然而諷刺的是,如今這曾經由高城一親身參與製定的規章,卻成為了擺在他麵前的最大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