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隱!
藏地的山林路中,莊隱握著手機看著定位發怔,不知道這定位有無偏差,他已經走了好一段路了,天暗下來,藏地的夜晚很冷,莊隱心中陣陣抽搐。“丁丁,你還活著嗎?”莊隱問。
“我……”丁丁有些說不出話來,丁丁恨自己怎麼如此醜態百出,在藏地貪吃野果子,竟然這點警惕性都沒有。
莊隱見丁丁沉默不語,知道他情況不妙,立刻安慰道“沒關係,丁丁,我正在你定位的附近,你一個人在那裡彆暈倒了,你現在打亮手電給個指示給我。我在附近不容易找到你,這事你彆太害怕,我就在你附近了。”
一陣緘默後,丁丁又給莊隱發了一個定位,他微信語音低沉地說“我手電筒開著,實在不行我可能會暈死過去。”
莊隱這邊也著急了,所謂救人一命,行善積德一向是莊隱儘力而為的事情。終於在半小時後,莊隱在一棵大樹下找到了昏死過去的丁丁,然後把他一路背回了民宿。莊隱想把丁丁帶到醫院,可是打開地圖定位發現最近的小醫院診所也得開車接近1天的時間。藏地無人區,生死由天。
莊隱沉默了,好一會兒後,他望著暈死過去的丁丁說“我倒是有個主意,開車把你送到最近的醫院,一天路程,是死是活看天命。”
暈死過去的丁丁,全身發燙,皮膚上紅紅腫腫的,也不知道他有無聽到莊隱說的話,一點反應都沒有。莊隱眼睛一亮。“你不說話,我當你同意了。我現在去找安多老人要一部車開去醫院。”但隨即莊隱的眼神又黯淡下來,這樣一來估計會耽擱了時間,如果安多老人的隊伍不等他們的話,這趟藏地十二神山線路不就走不下去了嗎,那古羌族寨裡被抹去的一天時間要怎麼找回來呢?
深夜,莊隱敲開了安多老人的門。
“莊隱,有事嗎?”安多老人站在門口問。
“嗯……”莊隱露出有難處的樣子“安多老人,丁丁吃了野果中毒了,我要拿一部車送他到醫院。”他詳細地把丁丁中毒暈死的情況敘述了出來,特彆強調了丁丁可能會死的事實。
“哦,這樣啊,這裡離最近的醫院也很遠路程,他路上扛不扛得了那麼久,你打算怎麼辦呢?”安多老人關心的問。
“安多老人,現在我想不出彆的辦法,隻有開車去最近的醫院,生死有命,現在趕去多少有點幫助。”莊隱說。
“你是想讓我現在安排一個車給你帶他去醫院嗎?”
莊隱點點頭,又說道“啊,隻要車就可以了,我會開,司機不想去就算了。”
安多老人盯著莊隱許久沒說話,兩人間出現一種尷尬,過了一會兒,安多老人問道“那這麼一耽擱,你還跟著我們一起走藏地十二神山線路不?
莊隱說“我隻有到時候自己開車跟上隊伍,發定位過來我一般能找到隊伍的地點。”
安多老人輕輕點頭,莊隱隱隱感覺到他有些不快,不知道安多老人接下來會是何種反應,會不會不答應隊伍裡安排一部車帶丁丁去醫院呢,那丁丁真的可能會死,他心中忐忑不安。
安多老人回到房間裡,他在房間的櫃子前打開櫃門,拉開櫃子中間的一層抽屜拿了幾盒藥出來出來,那些藥是手工製作的土藥,沒有商品包裝。
“帶我去看看丁丁的病情,”安多老人說,“這些藥估計會有用。”
“不用了,安多老人。”莊隱看著那幾個古怪的藥物心生恐懼,“感謝你能關心丁丁的病情,可是他中毒很嚴重,現在再吃錯藥會不會加重病情,答應我這不情之請,我現在就想要一部車帶他去醫院,真是給你添麻煩了。有車我馬上就出發,到時候車開回來還給隊伍。”
看到莊隱這樣說,安多老人走到他的旁邊。“等一下帶我去看看丁丁的情況再說吧,我可沒說這些藥一定管用,我要看看他中的是什麼毒,再考慮如何用藥。實在不行我們就送醫院。”
莊隱一愣,他不知道能說什麼反駁安多老人,他隻是害怕安多老人手裡的任何藥物。
安多老人望著莊隱。“我是大家的領隊,也把你們當作朋友,現在隊友有困難我怎麼能不管看著你們陷入困境呢?你帶著丁丁開車去醫院路途遠,藏地無人區的醫院也是小醫院,未必能管治任何病症,你看這片藏地無人區常有遊客死亡,這裡跟中原地區情況不一樣,我們還是先去看看丁丁的病情在考慮吧。”
莊隱完全沒考慮到安多老人說的這些,如果真像他說的情況,真的開車去了醫院也未必管用,莊隱一時愕然,良久之後他才說道“好吧,你說的有道理,我們先去看看丁丁的情況。”
房間裡,安多老人在查看丁丁的病情,安多老人說丁丁的病情緊急,是吃了藏地一種藥叫紅桃的野果中毒了,他說他的藥剛好有能解毒的,莊隱剛要說什麼,安多老人用手勢打斷他的話。“如果你相信我這個領隊,就讓丁丁服用我的藥,就彆推辭了,我這藥醫院也未必有。”
這時半昏死的丁丁嘴裡念叨著“讓我試試安多老人的藥,我現在快不行了,我堅持不了去醫院。”
終於丁丁吃下了安多老人的藥,十分鐘之後看著丁丁身上的紅腫開始消退,丁丁慢慢恢複了神誌。丁丁心中暖烘烘的感動不已。安多老人點了點頭,又拿了幾顆藥丸放到丁丁手裡,隨即說“丁丁,主意觀察自己的病情,藥要按時吃,這樣身體才會恢複的快。”說著就要從包裡摸出紙筆開始寫藥方。幾個小時之內丁丁體內的毒消除了,最後也沒有再去醫院。
活過來的丁丁跟莊隱說“謝謝你去山區背我回來,我相信你,也相信安多老人,你們都是好人。進藏以來氣候環境問題,其實我一直不太舒服,安多老人給的藥我吃了都覺得情況有所改善,我相信安多老人是好人。”
丁丁活過來之後,身心都快被隊伍裡隊友之間關愛洋溢出來的暖意所融化了,他感動得滿臉通紅地說“莊隱,我真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和謝謝安多老人,進藏能遇到你們這樣的好人好隊友我實在是太幸運了。”
莊隱勉強的笑著說“彆說這些。隊友嘛,大家一起進藏無人區,有困難的時候就該互相幫助。”太好也太奇怪了,事情竟然比想象要順利得多,丁丁不但病情好轉,而且連醫院也不用去,避免了莊隱被迫離開隊伍帶丁丁去醫院的難堪局麵。莊隱躺在床上長長地舒了口氣。這時他想起之前對安多老人的種種猜忌,難道真的是他心眼太多,畢竟他對藥理也不是太懂行,藥裡參雜麻醉藥起安定作用,人血作為藥引也是有的,到底安多老人有沒有問題呢。如果是誤會了安多老人,那樣的話,他簡直覺得羞愧難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