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熬到晚上,情況稍有好轉,然而長時間的行走,早已讓眾人疲憊不堪,雙腿似灌了鉛一般,每邁出一步都要耗費極大的心力。無奈之下,大家隻能選擇原地休息一晚。
夜晚,天空突然飄來一大片烏雲,如同一床巨大的黑色棉被,將那皎潔的月亮嚴嚴實實地遮蓋起來。刹那間,魔鬼城陷入了無儘的黑暗,伸手不見五指,四周仿若被濃稠的墨汁所浸染。黑暗中,各種稀奇古怪的聲音從四麵八方湧來,有的尖銳刺耳,如同惡鬼的尖嘯;有的低沉嗚咽,仿若惡魔的沉吟;有時那聲音近在咫尺,仿佛有什麼未知的生物正悄無聲息地從身邊擦過,令人毛骨悚然。這詭譎的氛圍,也難怪此地被稱為魔鬼城。
在這迷失於魔鬼城的首個夜晚,林呦呦躺在帳篷裡,耳邊儘是那不絕於耳的“鬼叫”。幸好她早有準備,之前在空間裡存放了帳篷,否則在這寒冷的戈壁之夜,大家恐怕都要被凍成冰雕了。
林呦呦在那鬼叫聲的環繞中,神誌漸漸恍惚,不知不覺間昏睡過去。待天邊剛滲出一絲微光,幾人便陸續轉醒。夜裡雖說有帳篷遮護,可魔鬼城的鬼叫,卻如尖銳的針芒,透過帳篷的縫隙直刺入耳,整整鬨騰了一宿。眾人隨便往嘴裡塞了些乾糧,便準備踏上行程。阿寧站起身來,用力揉了揉發僵的胳膊,開口道:“趁著天色尚早,陽光還沒那麼毒,咱們抓緊出發。”
林呦呦在前頭引領著方向,眾人跟在其後,在這仿若迷宮的岩山中穿梭。時間緩緩流淌,好似被無限拉長,每熬過一個小時,心中的疲憊與焦慮便增添幾分。直至晌午時分,放眼四望,仍舊是無窮無儘的岩山,層層疊疊,如同洶湧的石浪,一眼看不到邊際。無奈之下,他們隻能朝著一座相對高聳的土丘蹣跚而去。攀爬的過程中,手腳並用,每一步都伴隨著土石的滑落。好不容易登頂,眾人卻被眼前的景象打擊得心頭一沉,目之所及之處,皆是大大小小的石頭山,它們在烈日的烘烤下散發著滾燙的氣息,那股子荒蕪與死寂,如同一把重錘,沉甸甸地壓在阿寧幾人的心頭。
從土丘上下來,眾人已是精疲力竭,找了個陰涼處稍作休息。隨後,強打起精神繼續趕路。不知不覺間,夜幕悄然降臨,天色漸暗,墨雲如潮水般從天邊滾滾而來,幾乎要觸碰到頭頂。須臾間,豆大的雨滴劈裡啪啦地砸落。
雨來得猝不及防,前一刻天空還隻是陰沉沉地壓著,下一刻,豆大的雨點就如發瘋了一般傾盆而下,那雨勢又急又猛,仿佛是天河決堤,洶湧的水流直直地灌向大地。短短數秒,眾人就被這如注的雨水澆了個透心涼,頭發濕漉漉地貼在臉頰和額頭,衣物也緊緊地裹在身上,雨水順著衣角不停地流淌,在腳下彙聚成一個個小水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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