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早在前,原也在後。
注意到女生一蹦一跳的,又恢複到往昔情狀的黑亮馬尾辮,他眉頭極快地一挑,沒有多問。
今天的樓道似乎變得比往日漫長。
春早如芒在背,手腳都無法自然擺動,喉嚨微堵,好像卡了粒水果味硬糖,彌散著甜意,卻也不上不下的,就像現在的自己,無處安放,也無法順暢地啟齒。
終於走出樓道,來到晃白的天光裡。
春早回過頭,開始尬話“今天空氣好像蠻好的。”
原也很給麵子的吸嗅一下“好像是。”
“……”
“……”
短暫的沉默。
原也留意到她從一開始就提在手裡的灰色垃圾袋“我幫你拿去丟掉吧。”
女生驚恐地將它掖到身後“不用!”意識到自己反應過激,她聲調放平“反正不重,我自己可以……”
原也不明所以然“合租一個月了,還這麼客氣麼?”
“不是。”春早百口難辯,死死藏匿的動作還維持在那裡,要怎麼解釋呢。她背後開始冒汗。
物極必反,絕境之下,春早猛得想起媽媽那句“你自己大方點人家也不會覺得有什麼”。
於是心一橫,將彆在背後的垃圾袋慢慢墜放回身側“裡麵有我用過的……姨媽巾。”
原也完全沒料想到這茬。
被女生彆扭的坦誠打了個措手不及。
一時間也有點局促,微愕過後,黑亮的眼睛偏去彆處,隻是清了下喉嚨“……哦,這樣,不好意思。”
“僭越了。”開始一些走向奇怪的發言。
春早耳朵已經紅得可以滴血,強裝平靜吐槽“你在說什麼啊……”
你到底在說什麼。
原也也想問自己。
今天是英語早讀,原也漫不經心地念著課文,時不時地溢出笑音,完全克製不住情緒。
想起早上的情景就好笑。
一種極其尷尬,又極其有趣的好笑。
尤其女生遞進著紅起來的臉,像是即將爆破的,圓鼓鼓的草莓泡泡糖,隨時要殃及到自己。
也確實殃及到他了。
真有她的,不鳴則已一鳴驚人,製造的局麵比奧賽題難處理一萬倍,他當時真的大腦宕機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