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越在那頭放心地呼出一聲“那就好,丟了我可就沒命了,晚上還是高梓菲值班。”
——高梓菲正是春早的頂頭上司,三班的英語老師。
“但我作文還沒寫呢。”童越又發動哭哭音攻擊。
春早坐回去,將她那張英語講義翻到最後一麵“沒事,我幫你寫,你的字跡還挺好模仿的。”
童越各種感激加啾咪,春早半笑半惡寒地掛斷手機。
再抬眼,旁邊的男生正單手撐腮看過來,麵帶笑意。
春早跟他對上一眼,移開,再轉回去,對方的視線仍逗留此處,彆具深意。
她被他盯得心裡毛毛的“有什麼事嗎?”
男生啟唇“你還真是很擅長這個啊?”
春早不明所以然“哪個?”
原也說“幫彆人寫作業。”
“哪有?”春早矢口否認“是她卷子先落在我這的,晚上我們是英語晚自習,她又回去了,除了這樣我還能怎麼辦?”
原也看起來將信將疑“是嗎?”
“對啊。”
“那去年寒假是怎麼回事?”
去年寒假?
春早頓住,瞳孔一點點放大,她突地意識到什麼,驚愕地看向原也,不會吧——不可能,她竭力鎮壓著快瘋竄出身體的心臟,但火炭般的耳朵尖足以出賣她。她負隅頑抗地裝蒜“去年寒假?怎麼了?”
原也不急於拆穿,繼續跟她玩文字遊戲“再提醒你一下?成康門的盛鑫網吧。”
“嗯?哪裡?”春早側了側頭,開始自己拙劣的演技。
男生卻被她“小貓歪頭”的樣子逗出更多笑意“我記得,我剛住到這邊時,有天晚上遇到你。”
“我們聊到成康門的網吧,你說從來沒去過。”
“可為什麼,我去年寒假就在那邊見到過你……”
——確切說,那並不是原也第一次見到春早,在更早之前的光榮榜上,他就對她隱有印象。
擅長記憶人臉,是他的行為習慣之一,好讓他合理規避“社交事故”,維持住一些無需走心但表麵必要的人際關係。
遑論這些時常出現在同個正紅色平麵上的臉孔。
作為從小到大拿第一和競獎到手軟的人,原也早對所有儀式性的表彰興趣無幾,所以也極少會為之駐足。那天還是被高一時的室友拉停在排名欄前,他關心自己名次,原也便跟著瞟了眼,視線漫不經心劃下去,在一個女生的名字上叫停。他生來第一次見到“春”這個姓氏,單名一個“早”字,很獨特,生機勃勃的,莫名讓人想起早春節氣,青嫩舒展的芒草或藍而發白的,廣袤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