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王長著驢耳朵!
晚上文具店的對話仍烙在她心牆,她不禁想問清這個從開學第一周就困住她的問題。
那時跟原也還算半個陌生人,小心翼翼,問什麼都擔心冒昧;
但今晚似乎不一樣了,他來文具店找她,又在門口等她,讓她底氣頓生,仿佛握住了一張可以踏足他內心的磁卡,滴一聲,即可搭乘他的過往巴士。
所以她問了出來你為什麼不參加競賽了?
聊天框裡靜下去。
好一會,原也回來風輕雲淡幾個字因為想高考,想當狀元。
說得跟吃飯喝水一樣,春早被他的自信狂妄創到,如鯁在喉,最後好的,祝你成功。睡了,晚安。
對方似乎感知到她情緒,又進入輸字狀態。
春早便也停在那裡耐心等候。
原也說如果考到省一,我媽也許能看見。
春早怔住。
不是沒猜測過原也生母的狀況,也想過最糟糕的,天人永隔生死離彆的那一種,但現在看來,是她腦子裡的狗血撒得太多。
也可能是原也看起來過於獨立和灑脫,常讓人忘記他還是與自己一般大的少年人,也需要一些常人無法剝離的親情依戀。
未經他人事,任何安慰都顯得乾澀,春早慢慢打著字如果真有那一天,誰都會看見的,大家都會為你歡呼,在古代你可是要簪花騎馬遊街被圍觀的。
原也問你呢。
春早心跳的拍子變快當然了。
她開始畫餅我還會送你禮物。
——實際上,頭緒為零。也不知道到那時的他需不需要。
隻是,此刻的原也很像一頭袒腹的年輕雄獅,露出肚子上碗口大的傷疤,她忽然不知道要怎麼上前安撫,連目光觸及都顯得冒犯。
春早問你跟你媽不聯係嗎?
原也她出國了。
春早想說,異國也可以打越洋電話和視頻,但顯而易見,時差和距離有時能成為最殘酷的割席,地球被赤道掰分為兩個半圓,有人還沉湎於舊日花園,而有人已經躍身另一片森海。
春早沒有問更多。
當然,隔牆的少年也沒有說更多。
最後她信誓旦旦沒事,你還有很多在意你的朋友,比如我。我是絕對不會跟你失聯的。
她會一直關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