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它們卷成迷你紙筒狀,剛要抬手交出去,側邊驟然傳來把手扳動的聲音。
兩人俱是一僵。
原也第一時間想轉頭離開。結果胳膊突地多出一股攥力,本散漫站立的他,被輕而易舉地扯進門框,風過,女生利落地橫出手臂,撐上門板,動作可謂行雲流水,一氣嗬成。
急促的掩門聲將春初珍迷離的睡眼引過來。
女人停步,望向女兒關攏的房門,試探叫一聲“春早?還沒睡呢?”
“剛去廁所了,”春早揚聲“晚上喝太多湯了。”
“那明天不做湯,”春初珍打個奇大無比的哈欠,去往盥洗室“早點睡啊都幾點了!”
春早“噢!”
她脫力地撫住胸口,大喘氣,這才有心思去察看門邊的原也。男生挨著白牆,居高臨下,幾分促狹地盯著她,見她看過來,又偏過臉去。
然而嘴角的弧度藏無可藏,明顯在憋笑。
“不準笑。”春早的要挾是從牙縫間泄出去的,像隻幼貓在虛張聲勢地哈人,就差要弓背了。
原也頷兩下首,無聲地嗯、嗯。
又環臂望向天花板上吸頂的燈罩,繃住雙唇,也限製著自己的視線,不要在女孩子的房內失禮地亂竄。
儘管很想看。
包括同個空間裡的她。
終於等到春初珍回房——
警報拉停,春早僵硬的身體鬆懈下來,剛才的心率恐怕直衝二百,緊張到胃都開始有反應。
她扶了下隱痛的腰腹,抬頭找原也。
抵牆仰頭的關係,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少年輪廓分明的喉結,在修長的脖頸上雪丘般突起。
女生咕嘟咽一下口水的動靜何其鮮明。
原也耳聞,不明就裡地斂目找聲音出處。
春早也意識到了,飛速傾低滾燙的臉,緊急尋求其他重點當支援,最後鎖定手裡已攥得跟廢紙團無異的兩張貳拾元。
“啊,怎麼捏成這樣?”演戲是她的強項,掉頭逃跑也是“我去給你換兩張。”
後頸衣領被提拽住,又一下鬆開“回來。”
春早受迫回頭,再不直視他正臉“乾嘛……”
男生刻意壓低的聲音略帶磁性,聽的人耳膜發癢“彆換了,就這個。”
他股掌分明的手在她眼下攤平。
春早眼觀鼻鼻觀心放上去。
女生微熱的指尖如蜓尾曳水,輕而快地蹭過他手心,幾乎不可感,但漣漪已如打水漂般接二連三蕩地開來,原也回握住那截錢,將手收至身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