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王長著驢耳朵!
逆行來到三班隊伍,沉悶的人流頓時喧鬨起來。
原也的出現,像往水裡扔了顆泡騰片,女生們看戲臉捂嘴偷笑,而位於隊首扛旗的宋今安回頭,故意嚷嚷“你誰啊你,不是咱們班的吧?”
後排的譚笑跟他一唱一和“就是啊,怎麼亂插隊啊。”
春早一臉驚詫,前後左右看,生怕老師突然現身,而後低聲“你乾嘛……?”
原也恍若未聞,隻把手裡的水遞給春早“拿著,走了。”
本來累到癡呆的童越如同打雞血,撫心口,亢奮得像c粉頭,就差要眼冒愛心。
接連帶動其他女生哄鬨。
春早臉紅了個徹底,雙手接過那瓶水,攥在身前。
使命完成,原也目不斜視轉頭離開。三班莫名跟打雞血似的歡送他,人聲鼎沸,後麵的班級不明所以,隻能豎起腦袋朝這眺望,什麼精神頭啊,欽佩。
……
這一年的夏日仿佛來得比以往要早,烈陽如滾水,校園裡成排的樟樹蔥蘢得像濃綠的絨帽時,高二年級的車程也駛向尾聲。
期末考試由高三年級組的幾位省特級名師出卷,文理科考場也被打散,杜絕任何熟人作弊的可能性。尤其是理科班的學生,都在緊鑼密鼓地備考。此次考試至關重要,會根據最終的分數排名篩選重組出一個僅三十人的高三一班,給予最好的師資,全員衝擊清北。
臨考前夜,待在無需變動的文科重點班的春早,有些擔心原也會有壓力,給他發消息問他複習的怎麼樣。
原也發來一張前陣子清華招生辦通過他們老班聯係上他的微信聊天記錄截圖,詢問他目前有無意向參與提前招生。
一切儘在不言中。凡到極點。
春早……
她問你怎麼回的?
原也說謝絕。我說我要高考。
春早簽了協議又不是不能參加高考。
原也不覺得裸分更酷麼。
春早哽住,不解但支持……你喜歡就好。
男生卻正經解釋比你早跨越一道山,我會不舒服。
春早切一聲你少驕傲。
她沉思少刻如果我有你的條件,應該會提前讓自己逃離這份禁錮。
原也那不行,我就是要跟你走同一條路,看一樣的風景。
這學期的期末考,原也不出意外也不負眾望的拔得頭籌,甚至因為這次數學和理綜難度偏高,他以驚人的優勢甩出同級第二名十六分,刷新之前每一次的考試成績。光榮榜裡的排名以金字塔的形式排布開來,原也的名字與相片鑲在尖端,不可撼動。
至於春早,這個簡短的暑假她過得不算開心。
甲之蜜糖乙之砒霜,雖然名次未有變化,但這次都沒上130的數學成績讓春初珍沒少逮著她指手畫腳含沙射影。
春早懶得爭論。
反正她現在有了緩衝墊,再大再厚的千斤頂壓下來,都有人用天花亂墜的彩虹屁幫她減負。但她也花了兩天時間針對錯題進行查缺補漏,並請教原也,讓他將他的解題步驟拍攝給她分析學習。
結果他不光發來自己的卷麵,還整理和自出了不少類似題型,小題大題皆有,交由她練習。
分批次寫完,春早回傳給他“批閱”。
這位臨危受命的私人授課老師儘心儘力,會圈出不對的地方,在旁邊排上密密麻麻的紅字告訴她丟分點,但最後打下的成績總是龍飛鳳舞的,手寫體“150”。
第一次看到時,春早還會望天一下,無語但笑無聊。
但幾次下來,她也慢慢習慣了,習慣這個在他眼中永遠滿分的自己。除去聊天裡無聲的交流,有幾次她光看文字內容也弄不明白,就會跟原也約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打語音,口頭教習。
春早一貫謹慎,幾乎不開口說話,原也講解幾句,問她懂沒懂,她就文字回個“嗯”。
男生偶爾會在中途插來一兩句渾話或騷話,春早耳根發燙之際,就裝技術性消失。
而原也這時會秒切嚴肅音,真就把自己當老師“睡著了?聽沒聽啊。”
春早磕緊牙關,一指禪戳字在聽。
原也“那怎麼不回答我剛才的問題?”
春早發過去一個拳頭。
原也笑“輕點,打折了可就沒免費的名師輔導了。”
春早告誡下次再講類似的話就彆怪我目無師長,直接掛斷語音。
原也一個人講話很枯燥的,幫自己提個神而已。
春早那你去睡覺,我自己慢慢也能理清。
原也我哪敢。
這個暑假縮短到隻剩往年的13,原也沒回家,一直待在出租屋。春早曾想找機會去看一看他,但無從入手,期末數學成績不儘人意兼高三關鍵期即將到來,春初珍也當上忍者,完全放下對搓麻的執念,跟座大佛似的鎮守家中,從太陽升起到西沉,除了燒飯睡覺,隻要一推開臥室門,春早總能與客廳的老媽不期而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