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王長著驢耳朵!
但她最終還是忍住“好了。”她斂睫回避他的觸摸,儘管很是不舍。
原也如夢初醒地收手。
“我說……這麼能跑,”近處的男生忽而勾唇“運動會隻讓你寫稿,不報田徑,還是屈才了。”
什麼關頭,他還有心思打趣。春早佯怒搗他胸口一下。
很奇妙,伴隨著這個動作,傷痛的情緒跟著被抽空大半。
男生露出內傷頗重的表情,偏頭咳嗽兩下“還能加個鐵餅。”
春早頓時破涕為笑。
她癟了癟嘴,深吸氣,觀察起周圍環境“我們跑到哪了?”
原也跟著四下望,蹙眉“應該是……跟學校相反的路。”
他取出褲兜裡的手機,看一眼導航定位“前麵出了巷子就是平昌路。”
春早望向夜幕裡一眼可見的巷頭,城市的燈火將那邊填充得像扇異世窄門。
她問“幾點了。”
原也說“馬上就零點了。”
春早詫然地看向他,眼皮翕動兩下,又無緣無故地笑起來,雙目星亮。
原也隨之莞爾“笑什麼?”
春早苦中作樂“我從來都沒有這麼晚待在外麵過,活了十七年,一次都沒有過。”
原也靜默下去。
理智上,他應當送春早回去,回到那個窒悶但安全的屋子裡;
但本能的,他清楚她現在並不想回首,去麵對和處理風暴過後的狼藉。
最後他沒有選擇煞風景,也不想逼迫她,去到她的對立麵。
隻是問“你想去哪?”
說出口後的瞬間他就開始懊悔,這是個很沒擔當的問題。害她深夜出逃無家可歸的是他,她也從未有過外宿的經驗,他卻將選擇決定權移交到她手上。
可女生渾不覺猶疑和無措,隻快速地答“可不可以……”
原也“嗯?”
“就走。”
隻是走。
往有光的地方走。
走就行。
無所謂去哪裡。
隻要他在她身邊,她也在他身邊,都在對方的目及之處。
“跟你一起走就可以。”
原也的鼻頭劇烈但急促地酸了一下。
他喉結微動,克製住,低應一聲“好”,再不多言,握住她的手。
少男少女十指相扣,慢行在幾無人煙隻餘車流的路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