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去撿吧。”
杜紅英帶著兩個孩子走近了一些,看到他們拿著小鋤頭、鐵鍬,小鏟不停的在挖在鏟,時不時的往背上的小背篼裡丟一小塊煤炭。
“媽媽,什麼是煤炭?”
“煤炭……”怎麼解釋?杜紅英乾脆蹲在地上仔細的看,嗯,運氣不錯,看到了一塊亮晶晶的手指頭那麼大的一塊煤炭“就是這種,燒了可以煮飯。”
“媽媽,我也撿到了一塊煤炭。”浩然從地上拿起一塊煤矸石來邀功。
杜紅英都不好打擊他,但是還是得告訴他這隻是一種石頭,不是煤炭燒不燃。
“媽媽,煮飯飯不是燒柴嗎?”
杜紅英……很艱難的解釋煮飯不僅可以燒柴,還可以燒煤,更往往還能燒氣……然後的然後,她發現自己肚子裡那點墨水根本就解釋不清楚了。
比如浩宇問她“什麼叫天然氣,天然氣是哪裡來的,怎麼看不見呢?”
杜紅英想大喊救命!
往食堂方向看,好家夥,那幾個大男人怕是一時半會兒聊不完了。
“媽媽,你還沒告訴我,天然氣在哪兒,是什麼樣的?”
“是……呀,你們看,那些工人叔叔下班了。”
杜紅英看到碼門出來十來個礦工連忙轉移兒子的視線。
“媽媽,為什麼那些工人叔叔這麼黑?”
杜紅英想要捂住兒子的嘴巴都沒來得及。
完犢子了,天生大嗓門的浩宇說的話被人家聽見了。
一行人齊刷刷的看過來,個個露出了大白牙。
一雙骨溜溜轉的大眼睛配著一口大白牙,有幾個年輕點的還衝著孩子做著鬼臉。
“我才不怕你們呢,我爸爸是解放軍,我爸爸有槍叭叭叭,你們……”
這一下,杜紅英將兒子的嘴巴緊緊的捂住了。
煤礦工人最忌諱了,臭小子什麼話都敢講。
“各位師傅對不起,童言無忌,我兒子不懂事,我回去好好教訓他,對不起對不起。”
那十來號黑漢子嘿嘿笑著去了澡堂的方向,並沒有與她計較。
杜紅英心裡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天,她真怕挨揍。
真的,煤礦工人說話超級忌諱。
最忌的就是死字。
平時說話也有很多講究喊鴨子不能叫鴨子,要叫扁嘴。
過街老鼠人人喊打,但是礦工在井下敬鼠如神,帶下去的飯菜總要留一口請鼠先生鼠太太吃;如果哪天下井前和家人吵架生氣了,那天絕對不能下井;筷子掉地上了也不吉利,不能下井……
總之,像兒子剛才的行為就是犯了大忌。
杜紅英再不敢帶他們在這兒玩兒,連忙拉他們去找高誌遠。
好在,剛到食堂門口他們一行人就出來了。
李廠長和老爹走在最前麵,兩人邊走邊說著事兒。
高誌遠和陳慶平走到後麵一點。
“好小子,好好乾,咱當兵的人不論在哪兒都是最厲害的。”
“是,高隊。”
兩人敬禮,高誌遠拍了拍他的肩膀,陳慶平大步離去,杜紅英看時,人家的背打得直直的的,果然是部隊出來的人昂首挺胸有氣質!
“他怎麼知道你有職務的?”杜紅英好奇得很小聲的問“你和趙波穿的衣服都差不多啊?”
其他好像也沒什麼特彆的地方。
“隊長的衣服有四個兜,我們的隻有兩個兜。”趙波笑著解釋。
杜紅英……真的沒注意這個問題,這是內行才看得出來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