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淳罡見謝無憂如此,麵色複雜,當年他在江湖上自然是耀眼無比,力壓一眾武道天驕。
被評為春秋十三甲之首的劍甲,同時也是春秋四大宗師之首。
可如今幽居於此數年的他,早已淡了以往的那些心思了,他的驕傲,他的劍心,早已在當初綠袍死在他懷中時,就已破碎。
“這一禮,敬的非是修為高低,敬的是李前輩為世間練劍之人開拓前路,為世間習劍之人長作明燈!”
謝無憂說道,李淳罡抿了抿嘴道:“嗨,你小子不僅劍道修為極高,而且這嘴裡的話,境界也挺高的。”
昔日李淳罡創劍招兩袖青蛇、一劍仙人跪、一劍開天門,便是為世間習劍之人開拓出了一條新路,雖然自身並未因此沾沾自喜,但是見到如今一個能與自己當初相比的劍道‘後輩’如此言語,心中的滿足感一下子被拉到了很高很高。
李淳罡說完仰頭喝了一口酒,謝無憂笑了笑,兩人又隔空碰了碰,一同將手中的酒飲儘後,謝無憂便向外走去,望著他離去的背影,李淳罡砸砸嘴,撓了撓耳洞裡瘙癢的地方,心中暗道,如今的江湖啊!被王仙芝鎮壓數十年後,恐怕又要熱鬨起來了!
感歎完後,李淳罡轉身就找地方躺了起來,人間諸般熱鬨,與我一個破爛老頭何乾啊!
李淳罡左腳搭在右腳上,晃悠著,慢慢陷入夢鄉,夢中那一襲綠衣,讓李淳罡的眼角流下一滴淚水。
一時間,聽潮亭內安靜了下來,過了一會,南宮仆射坐了起來,有些醉意的看向隔著書的門口。
劍神李淳罡?!
有意思!
南宮仆射緊接著又躺了起來,這下,聽潮亭內是真的安靜了下來。
時間飛逝,春日漸臨,大地上生機複蘇。
北涼王府也忙碌了起來,當謝無憂帶著薑泥與魚幼薇走到王府門口時,見到徐鳳年與徐驍正在說話便示意兩人先上馬車,然後走到了徐驍父子二人身邊。
隻聽徐驍正在對徐鳳年囑咐一路的事情,見到謝無憂後,父子兩人笑了笑。
謝無憂見門口並無兵士,有些好奇的向徐驍問道:“為何不見兵士?”
徐驍笑道:“這兵卒若是帶多了,不好,若是帶少了,也沒多大的作用,是以此次便不安排了。”
“你倒是對我高看啊!”
謝無憂感歎一句,徐驍說的都是些客套話,什麼不好,他若是在意這些,便不是一人掃滅六國的人屠徐驍了。
都是精明人,不用多說,便明白對方的意思。
“這段時日,在王府受照顧了,我答應你,徐鳳年不會死。”
見謝無憂如此說,徐驍點點頭,如此便好。
徐鳳年站在一旁不說話,徐驍又拉著他往馬車那邊走去,給他介紹了幾人。
頭一個是魏叔陽,徐鳳年自然是熟悉的。
第二個,名叫舒羞,也是個老熟人了,正是當時與那林探花一同來北涼的樊姑娘。
徐鳳年也不驚奇,在此之前,他就已經見過了她,自然也知道這是徐驍的手筆。
“此人熟知江湖上的各種門道,遇事時可問她。”
“什麼都可以問我哦!”
舒羞摸了摸自己的發絲,對徐鳳年嬌聲說道,隻是見徐驍臉一黑,便立刻轉身照顧起了馬匹。
等到旁邊一輛空了的馬車來人後,徐鳳年看過去,對徐驍口中介紹的呂錢塘充耳不聞。
“什麼呂錢塘,這不是刺殺我的林探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