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騎士們休息的差不多了,馬匹體力也恢複了不少。
嶽托和碩托均索性不等後續的跟役和輔兵到來,直接下令出戰:“兒郎勇士們,眼前就是前些日子給我們正紅旗造成傷亡的明軍。
“如今,他們居然敢出來偷襲我們後方,如此小看蔑視我們,自尋死路行徑,那我們就要給對麵明軍好好一個教訓!
“讓他們看看,我們大金兒郎勇士不是吃素的!
“來啊,誰願替我出陣,用鮮血去洗刷我們的恥辱?!”
等嶽托把話說完。
頓時,整個後金大部舞著手上的武器,嗷嗷亂叫,鬼哭狼嚎起來。
“嗚——”
低沉的號角聲響起。
立即。
後金鑲紅旗的騎士們,紛紛牽起休息好的馬匹,在軍陣前集合。
鑲紅旗的牛錄有二十六個,披甲戰兵有二千五六百人之多,其中還有一個巴牙喇營,裡麵有四百名白甲兵,由一個巴牙喇纛章京統領,歸嶽托直領。
在嶽托的命令下。
一個個牛錄額真,或是甲喇章京紛紛領著自己的披甲戰兵出列。
這些戰兵大多身上都披著鑲鐵棉甲,棉甲上的鐵釘樣式粗大,頭上帶著高高的毛尖氈帽。
在他們所牽著的馬匹上,有著各式各樣的長短兵器,長的有虎槍、長斧,短的有馬刀、勾鐮、飛斧等。
另外像馬甲一類的,身上不僅披著鑲鐵棉甲,外麵又套了一層重鐵甲,長槍大戟,硬弓強箭。
至於像軍官類的撥什庫、壯達,他們身上披著三層四層重甲的也不在少數。
這些軍官聚在一起,聽著嶽托的命令。
嶽托道:“敵軍陣型穩定,下馬作戰,以步兵衝擊,不是明智之舉。
“依我看,你等不需著急靠近明軍軍陣,而是先以騎射射亂明軍,造其傷亡,讓其慌亂,不攻自破。”
眾後金軍官一同應道:
“貝勒爺所說極是!”
“我等必不負使命!”
……
很快。
命令傳達下去,各隊出戰的戰兵,都在快速地整理補充著自己箭壺中的箭矢數量。
雖是臨時要求增加箭矢數量。
但後金戰兵們做事並不慌亂,補充箭矢,整備武器的時候,互相還有說有笑。
這些後金戰兵經曆的戰事多了,早就驕橫自傲。
眼前的明軍軍陣嚴密,看上去是根難啃的骨頭,可是在他們大金的鐵騎之下,又能如何?
能抵擋住他們的滾滾鐵騎麼?
怕是隻能被他們踏平碾滅吧!
嶽托和碩托均自覺麵前的二千多戰兵,對付對麵的溫越軍陣是沒有問題的。
這次地形平坦,平原廣闊。
他們麾下的戰兵,可以從任何地方進攻,可以控製進攻的節奏。
並且是大規模的對戰,遠不會像前些日子的小規模對戰,因為地形原因而施展不開。
不過,老鷹搏兔,亦儘全力。
嶽托和碩托均商議了兩句。
嶽托下令,讓麾下那巴牙喇營也奉命出發,伺機行動。
那巴牙喇纛章京覺得貝勒爺有些小題大做了。
對麵隻不過四千明軍,己方全旗的戰兵全部出動,已經夠看得起對麵了。
現在居然還有他們也跟著出擊,以防五一,實在是有些過於擔憂了。
但既然是嶽托下令,巴牙喇纛章京不敢多言,率領自己的四百巴牙喇兵開始行動。
這四百個巴牙喇兵可不同凡響。
他們清一色的明光重甲,甲葉上塗著反光亮閃的白色盔漆,所以巴牙喇兵又稱為白甲兵,是後金戰兵中最精銳的戰兵。
聽到要給普通戰兵殿後。
這些白甲兵們都感覺有些無趣,許多人的臉上都是漫不經心,他們都認為接下來的戰鬥很快就會解決,根本沒有他們什麼事情。
或許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與其去砍明軍立功,還不如在外麵督戰那個家夥不老實有趣。
三千披甲的戰兵各自整備武器,馬匹,準備進攻。
在戰兵的後麵,還有四五千剛剛趕來的跟役和輔兵。
嶽托又在這其中選了兩千有著馬匹的,或是有過戰鬥經驗的,作為輔兵,讓他們跟在戰兵後麵。
不要求他們上陣殺敵,讓他們壯壯聲勢就行。
畢竟這些輔兵,披甲的很少,最多隻有一兩層棉甲。
若如傳聞一樣,對麵的溫越所部火器犀利,這些輔兵太靠前了,也是白白送死的份。
如此最終彙集起來。
後金大陣擺出了五千士兵,將要出戰的樣子。
聲勢浩大,旗幟飄揚。
從溫越這邊看去,宛如一片人海旗洋。
“嗚——”
低沉的號角聲響起。
幾千的後金兵如海潮一般,緩緩過來。
他們距離還遠,並沒有達到衝鋒的距離,所以還是緩緩控馬過來。
“對麵開始進攻了!”
看見遠處後金大部的動靜。
溫越悄悄鬆了口氣,他最怕就是後金兵待在原地不動,不進攻,將他們拖在這裡。
畢竟,己方的機動力並不如意。
若是把己方拖在這裡,再等著後續增援到來,那就不可避免要進行惡戰了,己方全軍覆滅也不是不可能。
現在看來,最終還是對麵先沉不住氣。
“嘩嘩嘩!”
溫越抬頭看了一眼望杆車上的刁鬥,刁鬥中負責眺望的旗手不斷揮舞著旗幟。
從旗號上來看。
過來進攻的後金兵約莫有五千多人,其中披甲戰兵占了多數。
溫越思忖。
這樣看來,雙方的披甲人數大差不差。
敵人的人數上有優勢,還有幾千人沒有進攻。
不過己方是防守方,又有戰車抵禦,還有火炮,完全可以彌補這劣勢。
所以總體上,雙方力量並不相差太多。
而這場戰事對己方卻更為重要。
如果能抵禦住後金大部的攻擊,甚至戰勝對麵,己方不僅能繼續順利去襲擊糧草,取得戰略成功,整個青牙軍的心氣和戰鬥力都會更上一層!
溫越從元戎車,朝外看去,觀察著對麵的行動。
“可惜沒有望遠鏡啊,要不然對麵的一舉一動早就被看在眼裡了。”
溫越有些微歎。
望遠鏡的原理並不難,困難的是對鏡片的打磨技術,溫越來了這幾年,還沒有發現這方麵的人才。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