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龍二五人帶著滿滿的收獲回來。
“看,他們馬上掛著的好像是建虜的頭顱?”
“這麼多馬匹,是從建虜手上搶來的嗎?”
“這青牙軍也太厲害了吧?”
……
那些難民又是畏懼,又是驚疑。
“嘿,那是當然,我們青牙軍可不同尋常的官軍,我們可是野戰戰勝過建虜的。”
“你們就放心吧,來到了守備大人的地盤,安全絕對有保證。”
……
負責引導的軍民又是羨慕,又是得意。
熊一揚五人進入鴨角寨後,立即整個軍營都有了不少的喧鬨。
以五人幾乎無傷的情況,戰勝十三個建虜,繳獲戰馬幾十匹,兵器盔甲輜重數量不少。
即便是眾人知道夜不收都是軍中最精銳的軍士,麵對這戰績,也不由自主感到震驚。
正在鴨角寨指揮軍士準備張大春,看到熊一揚幾人馬上的十三顆建虜首級,嘖嘖稱奇道:“你們幾個不錯啊,這次出去才兩天吧,就有這麼多收獲。”
“張大人過獎了,十幾個建虜哨探而已。”
熊一揚笑了笑,問道:“對了,大人可在寨內?我有重要情報報告。”
張大春點頭道:“大人就在裡麵,你們跟我來吧,我引你們進去。”
說完,張大春帶路,引領熊一揚幾人進入了寨內剛剛修建好的議事廳中。
溫越正在案後處理文書。
聽到外麵的腳步聲,溫越抬頭,見是張大春領著熊一揚幾人進來。
“哦?熊一揚,你們回來了?”
溫越笑著站起身,上前仔細打量了熊一揚幾人,問道:“這次出去沒有受傷到哪吧?”
見溫越第一時間並不是詢問他們收集到情報,而是詢問他們是否受傷。
熊一揚幾人不免都有些感動。
溫越可是守備大人,身居高位,麾下還有著一萬兵馬,竟然主動關心他們,真不知如何報答才是。
熊一揚趕忙抱拳道:“大人,我等無事,也就受了些小傷,休養些日子便罷了。”
張大春在旁笑道:“嘿嘿,大人,熊一揚他們幾個這次可了不得了,五個人出去,竟帶回來了十三個建虜頭顱,嘖嘖,都快以一敵三了。”
溫越哈哈大笑,誇讚道:“哈哈,這般厲害,果然不愧為夜不收中最精銳的,可比謝不冬那混蛋小子厲害多了,他們六七個人,才帶回七個建虜頭顱。”
“那家夥才帶回來七個頭顱,哈哈,這下子看他還有什麼麵子在我麵前炫耀了。”
熊一揚幾人聽到謝不冬那邊的戰績,俱是咧嘴笑了起來。
幾人笑了一會後。
熊一揚正色道:“大人,此次我等奉命探查,獲得了重要情報。”
溫越點頭:“你將此行的見聞經過,與我細細道來。”
一個時辰後。
熊一揚等人下去休息了。
溫越坐在案幾後,撐著下巴沉思。
熊一揚帶回來的情報讓他半喜半憂。
從後金哨探拷問得知,與曆史上天啟六年正月的寧遠之戰完全不同。
這次,努爾哈赤攻下錦州城,並沒有馬上著急繼續進攻,去圍著寧遠城,開始攻擊。
而是逐步推進,收集攻城器械,穩定後方物資運輸。
並且,還聯係了蒙古的科爾沁所部,邀請他們共同南狩。
所以,雖然已經攻下錦州城已經有兩天時間了,但是現在後金大軍並沒有馬上南下。
而可以想象,這次的努爾哈赤是做好了長期作戰的準備,不會像曆史上寧遠之戰那般匆忙,最後被寧遠城頭上的火炮打得敗退。
這是讓溫越憂慮的地方。
欣喜的地方在於,後金這一拖延,正好給了他充足的時間準備,不至於匆忙把部隊開往前線,以疲勞狀態作戰。
溫越思索後,總得來說還是對己方有利的吧。
正好這時,外麵傳來護衛的稟告:
“大人,朝將軍那邊說已經準備好了,隨時可以出征。”
“嗯,我知道了。”
溫越吩咐道:“備馬,去中前所。”
很快,溫越從鴨角寨回到了中前所。
中前所軍營的校場上,已經站滿了四千將要出征北上的軍士。
他們整齊排列,頂盔戴甲,威風凜凜。
他們神色堅毅,目光火熱看著高台上的溫越。
溫越也一一往下掃過去,回應著他們的目光。
不比天啟四年,那次出城出征需要鼓舞士氣了,如今的青牙軍士兵飽滿,人人願戰,無人害怕。
故而,溫越什麼多餘的話也沒有說。
“錚。”
他拔劍朝上,大喊出兩個字:“萬勝!”
沒有多餘的話語,沒有多餘的喧鬨。
如春雷般滾過大地,鋪天蓋地的呐喊聲跟著響起:“萬勝,萬勝,萬勝。”
“萬勝!”
“萬勝!”
“萬勝!”
……
所有軍士都在聲嘶力竭地呐喊,威武雄壯的聲浪一浪比過一浪,響徹中前所內外。
隨即。
在場的所有軍士,喊著萬勝的口號,在各軍官的帶領下,依次排列成整齊的隊伍,出了軍營,往北而去。
一杆巨大無比的“溫”字大旗,隨風鼓舞,當頭而行。
身後是數百名隨風飄動的旗幟,一片的火紅。
中前所外,早有軍戶百姓在等候。
他們密密麻麻地排列在兩旁,崇敬的目光望著北上的四千青牙軍。
看到溫越的大旗過來,他們都是無聲的行禮,等著軍隊踏過之後,他們又默默地跟上。
一直鬆了將近十裡地。
軍戶百姓還在無聲默默地跟著大軍後麵,聽軍官來報,他們勸了好多次,可這些軍戶百姓似乎不送到前線,就不放棄一般。
溫越見此,神情動容,眼眶不自覺有些濕潤。
這些軍民百姓都是自發而來的,沒有人組織,居然能如此相送,不負他這幾年在中前所的經營。
溫越轉過馬去,到了隊伍的最後麵,朝著無聲相送的軍民百姓們大喊:“鄉親們,不要再送了,就到這裡吧,都回去吧。”
見是守備大人出麵。
這上萬多的百姓才終於停下腳步,隨後,前方有一個聲望頗高的鄉老,在旁邊人的幫助下,顫巍巍地端了一碗濁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