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恩成沉吟半響,搖頭道:“不必了,這溫越並不簡單,前番魏賊擋退了孫督師,朝中勢力大增,正是風頭無量之時,我們現在對溫越動手,若是追究起來,恐怕對父親不利。”
心腹親信緊皺眉頭,再勸道:“公子,就算我們如今不對溫越動手,恐怕老爺他也會遭到魏賊的不利啊,畢竟老爺是擔任禦史,已經連番三次批評朝政得失,觸怒魏賊了。”
原來這黃恩成的父親便就是人稱“東林七君子”之一的黃尊素。
而黃尊素這個名字可能不顯,但是他的兒子之一卻非常有名,乃是著名大學者,說出“天下為主君為客”的黃宗羲!
當然,此時的黃宗羲和吳三桂一樣,都是一個十幾歲的小屁孩,離著登上曆史舞台還久得很。
“唉,這我哪能不知。”黃恩成歎氣道:“可越是如此,我現在越不能給父親添麻煩,你彆知道父親讓我掩姓埋名來這遼東乾嘛?”
提到這事,心腹親信便不再說話了。
黃尊素讓黃恩成掩姓埋名來遼東,除了讓黃恩成建功立業外,也是撇清他和黃恩成的關係。
對付閹黨,隨時有可能遭難。
黃尊素將黃恩成趕到遼東,就是想事不成之後,留下一條血脈,畢竟誰也不可能想到一向書香門第的黃家,居然有人在遼東擔任武將。
至於日後為何曆史書上沒有有關黃恩成的記載,可能是黃尊素將黃恩成趕到遼東的事情,很少人知道。
另外就是黃恩成在抗擊建虜的時候,不幸遇難了吧。
這是後話且不說。
這邊,黃恩成在堂中轉悠了兩圈忽然道:“與我披衣,我要去議事廳將這事報給溫越。”
心腹親信大感不解,瞪大眼睛,道:“公子不參與田千總的計劃就罷了,為何還要報給溫越這人?”
黃恩成道:“很簡單,這是個好機會,我等既然要在遼東外建功立業,這溫越便是個繞不開的檻,若與他處處作對,大概率一事無成。
“不如先委身於賊,待到時機成熟,再還日月乾坤。”
“原來如此!”心腹親信讚道:“公子果然睿智過人。”
“不要廢話,快快與我披衣。”
中前所,議事廳中。
溫越靠在太師椅上,聽著盧一恩的彙報。
“大人,事情就是這樣,城外的那些官軍果然如大人所料,想要鬨餉了。”
盧一恩說完後,頓了頓又道:“大人,您看,我們是不是現在就動手?”
“不急,再等等。”
溫越擺手道:“讓他們動手後,有了真憑實據一起清理掉。嗯……盧一恩,你即刻起去找朝寧,讓他做好準備,這些官軍要鬨餉的話,估計就是這兩日了。”
“是,大人。”
盧一恩領命,抱拳離開了議事廳。
溫越一人靠在太師椅上,繼續眯著眼,盤算這事。
其實這一切都是溫越做的局。
在看到這兩千官軍的第一時間,溫越就給這些人畫上了大叉,不可堪用。
本來按照溫越的意思是直接遣散,但是這股官軍記在軍冊上,且其中多是兵油子,直接遣散會影響到中前所的百姓生活。
所以溫越就做了這個局,運來十幾車的白銀,動人心魄,又減少駐守的兵力,故意給他們製造機會。
果然這些人上鉤了。
“接下來,就是將這夥渣渣給全部清理了,順便可以看看這中前所內各官員的反應。”
溫越敲著案幾,自言自語。
就在這時。
外麵傳來親衛的報告:“大人,千戶黃恩成求見。”
“哦?”
溫越有些驚訝,隨即搖頭啞然失笑:
“看來不止我一人有眼線啊,這黃恩成也是在軍中有眼線,是來報告這事的。
“田胡柴啊,田胡柴,你說說就算不是我的計謀,就你這千瘡百孔的軍隊,你做事還能成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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