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山高約三百丈,山腳下是一個狹小的山穀中,一塊塊猶如補丁的梯田散落各處,一片片的果樹林掛滿了果,稀稀落落的還分布著十多處茅屋頂的房舍。
人勤地生寶,人懶地長草。
農家人習慣早起勞作,而此時的山腳村落內,卻是一片靜肅!
弁生眉頭緊皺,邊思量邊自言自語道
“難道又是它?”
“怎麼了師父?出什麼事了嗎?這是哪兒?”
弁生沒有接話,帶著費柳飄然而落。
雙腳一著地,費柳就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和惡臭味。
從外往裡逐舍探查,果然,十多戶山民沒有一個活口!
整個小山村,已被屠滅!
隻見眾山民,有的死在屋內,有的死在院內。
但無一例外,全都未穿外衣,僅著貼身小衣,顯然是夜間安睡之時,突然遭殺。
而最讓費柳感到恐怖的,是每一個受害者,都是皮包骨頭的乾屍!
包括尚在繈褓中的嬰兒!
也不知死了有多少天,屍體都已然發臭,但天氣炎熱,估計也就是前幾天之事。
再見比之前更為恐怖的畫麵,費柳終於忍耐不住,狂嘔不止。
弁生一掌擊出,遠處地上轟出一個大坑。
然後大袖往各處一卷,所有屍骨都輕輕的飄落坑中。
掩埋好之後,立上一塊墓碑。
上刻“箬嶺喬家坪全體憐民之墓”,落款“蕭香敬立”
一聲歎息,幾行清淚,師徒二人各有所思。
一個祥和的山野之地,轉眼成了人間地獄,再一次深深的觸痛了費柳。
不多時,師徒二人往裡走去。
山村最裡頭,有一座小小的神廟,廟無窗門,以兩個廊柱支撐。
廟內一尊塑像,像前一張供桌,上有香爐果品。
但見塑像頭戴武冠,身著白袍,足蹬短靴,腰係獸首腰帶,相貌堂堂,威風凜凜。
費柳驚訝的側首看了一下弁生,這個塑像和師父倒有六七分的相似。
此時的弁生,卻下巴微微上揚,單手後背,傲然的方步而去了。
瞧這驕傲的樣子,一定就是師父沒跑了!
師父竟然在這兒被山民當作山神一樣供奉著,裡麵定有大故事啊!
再次前行一刻左右,來到一處山石院子,寬深各二十多丈,後倚崖壁。
院子坐北朝南,院門據東南側,此時院門緊閉,叩敲再三,無人響應。
越過圍牆,院內兩進院落,前園院門內一處壁照,西側是一排三間廂房,院落內一小片桃林和梨樹。
此時,院落內遺落兩具屍體,也已發臭,倒是未被吸食血肉。
三間廂房房門洞開,弁生躍身進入最裡側的廂房。
但見一人伏地而亡,雙目圓睜,一手緊握,貼於身側。
隔空向其手一招,其手臂前展,拳頭鬆開,飄落一物。
還未落地,一陣氣流托著它展現在弁生眼前。
原來是一張紙,上書“獨眼獸”三字。
“果然又是此獠!”
原來,數日前,鬼眼一路往南途徑此處,出來至今,快大半年了,依然毫無頭緒,不禁有點忿忿然。
正值深夜時分,見下方山嶺中,漆黑一片僅十多戶人家的孤村,動了歪心眼,既想飽腹一下,也想發泄一下怒火。何況如此與世隔絕的小村落,全滅了,就無人知曉了。
思量妥當,鬼眼一個俯衝,雙手一捏法訣,往下一揮一吸,兩個人影從下方房屋中被吸出,由於是熟睡之中,突然身子極速的飛起,撞開了屋頂茅草,二人尚在懵懂之際,便已落入鬼眼手中。
鬼眼十指指尖插入其天靈蓋,一陣功法運轉,可憐二人正欲開口呼叫,就被吸成了人乾,隨之往地上揮手一扔。
如此往複幾次,屋內男女老幼十多口人,連同一個繈褓中的嬰兒都被滅殺一空,僅留一院乾屍猙獰可怖!
一炷香的時間後,整個山村的十來戶人家被屠滅一淨!
隨後又出手殺了院中三人,估計是已飽腹,對此三人隻殺沒吸。
而三人因為是修行中人,提前得知了情況,雖然境界差距太大,其中一人因著其他二人的拖延,還是在匆忙間寫下了三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