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詞安看完後,和太子對了對視線,微不可察地點了一下頭,示意萬事俱備。
時嶼已經將外頭吳國的暗哨和接頭的人已經全部捉拿,隔壁的女人馬上就會覺察不對勁,他們得動手了。
太子轉動玉扳指,修長白皙的手有一搭沒一搭地敲著扳指。
“九萬一千兩。”聽著隔壁三皇子失了智一般的聲音,燕葎開口。
蹲在燕葎腿邊的裴知聽到後,想說話燕葎卻不讓。
眼裡噙著淚水立馬吧嗒吧嗒地掉下來,跟雨滴一樣,兩隻手也泄憤般地將燕葎一雙修長、骨節分明的手指攥在手心裡,捏捏咬咬,但終究是沒用多大的力。
“十萬兩!”旁邊的雅間裡傳來了三皇子咬牙切齒的聲音。
底下看熱鬨的人群都噤了聲,似乎是被三皇子的的報價嚇到了一樣。
旁邊的仆從湊到三皇子耳邊說了聲什麼,三皇子臉色立刻僵硬了起來。
區區十萬兩,他身為一個皇子自然是拿的出來的,可是最近要籌謀諸多事情,處處需要花費。
將十萬兩銀子白白花在這裡,就等於是自掘墳墓。
三皇子眼底染上血紅,他本來的預算隻有一萬兩,憑著他皇子的身份,也沒有不識趣的人敢湊上來和他叫價。
可偏偏今天和他叫價的是從不來煙花場所的太子,三皇子從小到大,處處被太子壓了一頭。
如今當著諸多市井百姓、世家子弟、江湖看客的麵,怎麼著也要把這個麵子掙回來,不能被太子壓在腳下。
三皇子每次叫價,燕葎都會比他多一點,不多不少,就一千兩。可就是這一千兩,穩穩地壓在他頭上。
這叫三皇子如何能忍,兩人輪番叫價,直到剛剛,三皇子清醒過來,才知道自己被燕葎當成猴子耍了。
三皇子拳頭緊握,青筋根根畢露。
此刻,他心中還在期待,隻要燕葎再叫一次價,一次就好……
隨著時間的推移,整個大堂都靜悄悄的,三皇子僵硬的手指微微蜷動,嗓子有些乾,“大哥如今好不容易瞧上一個美人,皇弟便不與大哥搶了,畢竟君子不奪人所愛嘛。”言外之意就是讓燕葎再加點,他不會再與燕葎競拍了。
可燕葎與三皇子叫價,本來就是為了惡心三皇子一把。如今三皇子騎虎難下,燕葎看熱鬨都來不及,怎麼可能再叫價。
燕葎輕聲笑了下,將手從裴知手裡抽出去,上麵還帶著被咬的齒痕,順手呼嚕了一把狗頭,毛茸茸的,還怪好摸。
“三弟如此喜歡,身為大哥的,我也不好奪弟弟所愛,這美人……”聽到燕葎稱呼那女子為美人,裴知捏過另一隻手,放在嘴邊,用後槽牙狠狠地磨了磨。
“這美人,還是留給三弟吧。”燕葎低頭,抽出有著些許濡濕的手指,有些無奈。
這人屬狗的麼,怎麼這麼喜歡咬人。
要不是大開著窗戶對著外麵,三皇子臉皮差點繃不住了,咬著後槽牙,帶著狠意,狠狠地抓著桌上的茶杯。
坐在暗處的那吳國女子輕聲冷笑一聲,偏過頭,嘴唇動了動,三皇子沒有看見。
那嘴唇裡吐出鮮明的兩個字廢物。
這雅間有兩扇窗子,一個就是大一點的正對著舞台的窗子,另一扇就是對著外麵的窗子。
那女子眼神不經意間掃過窗戶,外麵是潺潺流水和古色古香的木橋,橋上人來人往,寬闊的河麵上停留著大大小小的客船,正隨著水流輕微地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