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離突然變小,旁邊的白衍立馬將其抱在懷裡。
看著幾乎被血染透的紅狐,白衍心臟緊縮,內心一片焦急。
“赤離殿下這是怎麼了?”狼族首領見狀立馬趕了過來,語氣擔憂。
老祭司拿著手杖顫顫巍巍地走了過來,這一夜過後,她好像更加蒼老了。
老祭司示意白衍將赤離放在一塊較大的石頭上,微微彎下腰,檢查著赤離的身體。
很快,老祭司收回手,“赤離殿下是體力透支,精力耗費過度。待我為他治愈一番,睡一覺醒來就好了。”
老祭司語氣極慢,話語間將手浮在了手杖的上方。很快,一種淡綠色的光芒進入了赤離的體內。
“祭司……”白衍像是感受到什麼似的,心裡一陣悸動。
“好了。”老祭司收回雙手,眼中浮現出一絲笑意,又夾雜著一種更深層次的東西。
白衍心裡又猛地跳了起來,心底仿佛是無儘的深淵,讓他心悸恐慌。
老祭司給赤離治療完,坐在了一個小石台上,後背靠著牆壁,溫柔地梳理著赤離火紅的毛發。老祭司將赤離身上因為血液而黏膩打結的毛發梳理開,抬眼望著眼前的白衍。
一縷淡金色的陽光穿過略微有些稀疏的樹葉,落在了老祭司的身上。
老祭司微微闔眼,沐浴在陽光裡。
白衍有些猶豫,他輕鬆呼喚著“祭司”,極端不安的感覺在他心底裡放大。
老祭司碧綠的眼眸在金色的陽光下折射出奇異的顏色,又像是青色,又像是黑色。
老祭司朝著白衍伸出手,輕聲道,“阿衍。”
白衍向前走了一步,將手搭在了老祭司的手掌裡,“祭司大人。”
老祭司搖搖頭,想說什麼卻又咽了下去。她一隻手握住白衍的手,另一隻手拿過陪伴自己半載的繁複手杖,將其鄭重地放在了白衍的手裡。
然後微微施力,扣住了白衍的手指。
老祭司聲音溫柔又從容,像是在回憶什麼美好的事情,目光眷戀,“阿衍,我是看著你長大的。你從那麼小那麼小,一點點長大,長成了如今的模樣。
我一生沒有孩子,所以總是將所有美好的、幸福的祝願寄托在你身上。我希望能治愈好你的腿,希望你能找一個相愛的伴侶,希望你的一生安穩幸福,我希望的太多太多了……”
“祭司大人……”白衍另一隻手握住了老祭司蒼老粗糙的手掌,心底浮現出一種複雜的感情,又帶著淒涼。
老祭司搖搖頭,示意白衍聽完她說的話,“不過還好,神明會認真實現每一個子民的願望。”
老祭司的視線掃過白衍的腿,又掃過陷入昏迷的赤離,仿佛將一切都看透。
老祭司鬆開白衍的雙手,整個身體靠在了牆壁上。抬眸看著遠處,雙眼清明,看過白衍旁邊的部落首領和眼前這片屬於狼族部落的領土,“時間已經到了,我要回歸神明的懷抱了。
白衍,我現在將部落的祭司手杖交給你,你將是狼族部落的下一任祭司,要肩負起一任祭司的責任,好好地守護部落。”
老祭司的雙眼在晨曦中閉上,她迎接著她的死亡,也是她的新生。她脫離這具凡俗的軀體,走向神明的懷抱。
白衍站在老祭司的麵前,除了老祭司外,眼裡看到的一切東西,聽到的一切東西都在虛化。他靜靜地看著老祭司閉上的眼眸,握緊了手裡的手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