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的時候,前幾年火過的遊戲又一次火了起來。
“滴滴滴”,是顧流川發來的消息。離開的這兩年裡,顧流川也依舊同他聯係著。
顧流川你以前那個企鵝號還在不在?
宋詞安皺了皺眉不在了。
顧流川真是可惜,我還記得你那個號上的遊戲等級好高呢。
顧流川又扯七扯八地聊了一大堆,宋詞安思緒卻漸漸飄散。
他以前用的那個企鵝號,是用宋媽媽的電話號申請的。後來宋媽媽換了電話號,原本舊的電話號被消除,他的那個企鵝號也一同消失,企鵝號裡的一切也隨之消失了。
企鵝號是在陸俞離開的第三個月消失的。
第一個月陸俞沒有發來消息,第二個月也沒有。再後來有沒有發來消息宋詞安也不知道了。
顧流川呼叫呼叫!
顧流川呼叫呼叫!
宋詞安回過神,回複道怎麼了?
顧流川我以為你去忙了,怎麼突然不回消息了?
宋詞安沒看手機,你以前那個企鵝號呢?
顧流川彆提了,當時不知被那個孫子給盜了,後來找回來,裡麵的好友、遊戲數據全被霍霍的。他娘的,彆讓我知道是哪個小鱉孫弄的了!
顧流川對了,你問這個做什麼?
宋詞安沒什麼。
顧流川行吧行吧,我開黑去了,不回消息了。
天地再一次被雪白所覆蓋,抬頭看不見月亮,隻有熟悉的雪一片又一片地落下來。
新搬來的城市很少下雪,在宋詞安搬來的第三年,這裡下了一場足以覆蓋萬物的雪。
天空中飄雪的雪花潔白無瑕,是記憶中熟悉的六角雪花。落在手上,又化成了一灘水漬,涼涼的。
又是一年的春節,宋媽媽參加了服裝設計大賽,宋爸爸在部隊也有緊急任務,回不來。家裡隻有宋詞安一個。
宋媽媽前後打了好幾個電話,又轉了好幾次款,說家裡冰箱裡有準備的年貨,還缺什麼可以出去買,讓宋詞安一個人吃好喝好,彆虧待自己。
宋爸爸任務特殊,打不了電話也發不了消息。兩人的聊天界麵停留在兩天前宋爸爸離開的時候,上麵是簡短的告彆。
客廳裡的電視上播放著新春晚會,為寂靜的屋子添了一絲熱鬨。宋詞安坐在沙發上,打著視頻,手機對麵是顧流川和李林然。
顧流川一家應該和李林然家裡人一起過大年三十,手裡那邊的熱鬨、吵鬨聲比電視裡的春晚更甚。
“哇,詞安,我過兩天來找你玩。”顧流川從成群的大人堆裡擠出來,高舉著手機大喊。喊完回頭找著什麼,幾秒後,鏡頭天旋地轉“李林然,你去不去?”
手機鏡頭對著的是一個短發女孩,臉色冷冷的,她的腿邊是一群小蘿卜頭,小蘿卜頭們抱著她的腿吱哇大叫。
“你說什麼?”李林然抬頭,艱難地挪動腿,從小孩子群裡擠出來。
“我說,過兩天我想去去找詞安玩,你去不去。”顧流川大聲重複。
“去。”李林然說完,就把扒拉在她腿上的小手挪開。
“那行。”顧流川笑道。
“對了,這兩天能買到票嗎?”李林然突然想到了什麼,抬頭問。
“小爺我自有門道,你放心。”顧流川說。
宋詞安靜靜地聽著電話那頭的交流,又看了看春晚上播放的小品,窗外閃爍的萬家燈火,神色莫名。
“叔叔阿姨什麼時候回來啊?”電話那邊的顧流川扯著嗓子問。
宋詞安搖搖頭,說不確定,但至少需要一周。
顧流川那邊聲音太嘈雜,後續說了些什麼宋詞安也沒聽太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