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不疼了。”
雲淡風輕的語氣,好若是與生俱來的痕跡長在了背上。
“……”
“怎麼,心疼朕?”
“……”
身後岸上的人一言不發,軒轅稷轉身一探究竟。
跪坐在岸邊上的人,低垂著腦袋,軒轅稷伸出右手抬著林侵曉的下巴,不曾想這人兒的淚蓄在眼眶裡。
睫毛微微顫動,那懸著的淚珠便從眼眶滑落,滴在軒轅稷的手上。
“哭包,朕早就不疼了。”
不說還好,這麼一說,林侵曉的淚像決堤的水,一股股的從眼裡流出。
軒轅稷一時慌了神,看著人哭的這麼傷心,卻一聲不發。
“噌”的一聲從水裡站起來,忙手忙腳地替人擦去臉上的淚水。
“好了好了,陪朕泡澡了。”
亂手亂腳去解林侵曉的衣扣,三下兩下把人衣服扒了,一手牽著人的手,一手半摟著腰,把人帶進水裡。
林侵曉揉去眼中的淚,浮了一把水往臉上抹。
軒轅稷就牢牢地牽著林侵曉另一隻手,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
軒轅稷學著林侵曉給自己洗澡時的動作,浮上水從肩膀處,讓水往林侵曉身上流……
在氤氳的水汽中沉默著洗完了,軒轅稷靠在岸邊摟著林侵曉。
“那是朕第一次上戰場……”
林侵曉吸了吸鼻子,把頭靠在軒轅稷的胸膛上。
“那時父皇賓天,朕剛登上皇位,朕的兄弟們和大臣心懷不軌,他國聽聞這個消息,毀約攻打我國邊境。內憂外患,朕隻有親自打贏這場仗,才能坐穩這皇位。於是朕便去了……”
軒轅稷沒有把血腥暴力的場麵,講給林侵曉聽,更彆說可怖的細節了。
林侵曉這般膽小的人,聽了可又得哭鼻子,好不容易哄好的。
“皇上禦駕親征,朝堂之內如何呢?”
“父親給朕留了幾個忠心不二的大臣,在朝堂上替朕守著呢。”
“堂溪大人也是嗎?”
“……”
說完,林侵曉就後悔了,他不是個藏不住事的人,為何……一股腦就說出來了?
貼在一起軒轅稷的懷裡,自己的心跳聲早就蓋過了他的。
“堂溪?你認識他?”
“那日堂溪大人幫了我……我覺得他是個好人。”
“你可是還記恨朕那日罰了你?”
“草民不敢,那日確實是草民的錯。”
“你怎麼回事,又這樣!?”
軒轅稷有些生氣,鬆開了懷裡的人,轉過身故意不理睬他。
林侵曉總是這樣,時不時的就端出一副疏遠的樣子,明明已經準許他不用顧及禮儀了。
林侵曉自覺觸了軒轅稷的逆鱗,當然不敢繼續上趕著躺,靜默著保持著原來的動作,隻是黏在軒轅稷後背的眼睛,透露出他心中的慌張。
發脾氣的軒轅稷,突然想起方才,林侵曉心疼自己時的眼睛,像一潭湖水。他覺得對方明明是個男子,卻不像一般男子堅韌,反而是柔弱愛哭,嬌滴滴的,怕不是水做的。
按道理來說,自己是不喜歡這樣的人啊,就算是喜歡的男子,也該是像堂溪伏清一樣堅韌挺拔,卓爾不群的人。
軒轅稷的身子突然僵住了,自己心裡想的什麼?
[喜歡……?]
軒轅稷思索這兩個字……
洗浴完,軒轅稷依舊是拿了浴袍,把林侵曉裹住就往被子裡塞,隻不過軒轅稷記著呢,他在生氣。
給人擦拭墨發,二人躺在床上,軒轅稷雙目看著屋頂出神,不斷思索著腦海裡的那兩個字。
蠟燭燃儘,軒轅稷的思緒被打斷。微微側了個頭,看著安睡的人兒,在林侵曉額頭上落下輕輕的一吻……
[好好睡吧,小哭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