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皇上在啟安宮等您。”
堂溪伏清驚訝地看向大監王啟,又很快收回視線,跟上他的步子。
……
“皇上,堂溪大人來了。”
“嗯,下去吧。”
“是。”
堂溪伏清一步一步走向前,畢恭畢敬地行禮,可軒轅稷卻一反常態,遲遲不做回答。
隻是盯著手中破損的罐子,冷不丁開口。
“那日在啟安宮裡的是你吧。”
堂溪伏清沒有想到軒轅稷如此直白,直接戳破了他的所做所為,但堂溪伏清心中除此,再無波瀾。
“是。”
“……”
“你知道在他眼裡你是什麼樣的嗎?”
“皇上此言何意?”
“他說你救了他,是他的恩人。他想報答你,所以見你喜歡桂花糕,便連著做來送給你。”
“你看過他的屍體嗎?你知道他變成什麼樣子了嗎?你知道你們這樣做會把他害死嗎?”
軒轅稷越說越激動,但他不想在他人麵前流露出這樣的一麵,深呼吸,軒轅稷克製住激動的情緒,接著又開口。
“朕那日看見他在門外了,可朕還是說了傷他的話。”
“領你去乾寧宮那日,他本不該在那裡的,朕也不知為何他偏偏在那,偏偏聽到了朕違心的話。”
“堂溪伏清,”軒轅稷將視線從罐子上移開,看向堂溪伏清的雙眼,“林侵曉從頭到尾都覺得他是你的替身。”
“嗬—”,堂溪伏清氣極反笑,激動地說“軒轅稷,到了現在還在找他人的錯?你不覺得這是你的問題嗎?你真的愛林侵曉嗎?你若真的愛他,為什麼他一直以為自己隻是他人的替代品?”
看著沉默不語的軒轅稷,堂溪伏清心裡陣陣火氣愈演愈烈,終究是忍不住道,“你還跟從前一樣惡劣,我真後悔和你做朋友。”
房子裡空蕩又冷清,宛如軒轅稷的心臟。
聽了堂溪伏清的話,軒轅稷開始回憶他和林侵曉的記憶。
見他的第一眼,軒轅稷就覺得他像堂溪伏清,得不到正品,嘗嘗替代品也不賴?
“唔……心好疼。”
接著軒轅稷又想起,他們的第一夜,自己是得償所願了,可林侵曉卻是一身傷,青青紫紫。
次日,他又讓林侵曉拖著一身傷痛,跪在烈日驕陽下,軒轅稷拚命地回憶到底是為了什麼,為什麼他要這樣處罰林侵曉,可惜很不幸,軒轅稷怎麼也想不起來。
“林侵曉……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我以為你都知道的,你才不是狗,也不是誰的替身,林侵曉……我知道錯了,倘若我早點推開門找你解釋清楚,你會不會還在我身邊?”
……
軒轅稷抱著林侵曉留下的罐子,躺在床上,努力嗅著卻怎麼也聞不到林侵曉的氣息。
入夜,行屍走肉般,軒轅稷一個人走回乾寧宮,月光下影子被拉長,那夜的畫麵像是深深刻在他的腦子裡,怎麼也消散不去。
“這是……”
軒轅稷看見地上散落一地的黃白色東西,全完不顧左腿的傷痛跑去
“咚!”
傷心過度心力交瘁的軒轅稷重重摔倒在地,失去平衡讓罐子離開了他的手掌,軒轅稷眉頭緊皺,“不要!”
可惜一切都遲了,“哢噠!”的脆響,罐子摔碎在地,地麵的上的玻璃渣刺進軒轅稷雙膝和手掌裡。
忙亂地撿起一片一片的木片,軒轅稷怎麼拚也拚不上,“怎麼辦……林侵曉怎麼辦啊?”
血跡一點一點流淌,原木色的碎片上沾滿了刺眼的紅,軒轅稷模糊的視線看到了一抹抹紅,痛苦的回憶再次在心上反複刻劃,著急地用袖子去擦,“怎麼越擦越多,怎麼回事……”
軒轅稷不敢再把碎片拿在手中了,連忙將其放到地上,怔怔地看著。
“金銀花……金銀花!”
軒轅稷迫切地用袖袍,把散落一地的金銀花挪到一起。
“誰敢的!是誰乾的!”
“你當真這麼恨我,什麼也不願留給我嗎?”
……
次日清晨,王啟來乾寧宮時,才發現倒在地上的軒轅稷,渾身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