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斷十三!
華山劍宗,以劍為名,以劍立世,在萬年前便是中洲頂尖的修煉宗門,老漁夫口中的陳千尋正是現任華山劍宗掌門人。
綠衣少女隻出了一劍,便被這老漁夫一眼看穿底細,隻是她神色並無異樣,又聽他提及陳千尋這三個字,忽然想起那個心中的英雄,有些驕傲的昂起頭,挺起胸脯得意的說道“前輩猜的不錯,陳千尋正是家父。”
老漁夫笑問道“果然如此,隻是老夫有些疑惑,老夫在龍神中洲二三十年,一直隱姓埋名,過得更是極為低調簡樸,一向無人問津,也一向不與任何人交好,你們又是怎麼找到我的?”
綠衣少女並不喜歡說謊,卻也不直接說明,模棱兩可的說道“自然是有人知道。”
老漁夫怔了一陣,一時卻也想不到原因,偏又不敢太陷入沉思,生怕不知不覺便犯了大錯,畢竟與人為敵時若放鬆了警惕,那可大大不妙!
好久不曾跟人動過手,老漁夫似乎一點都不受影響,曾經的他天縱之資,不過百年時間,便早已成為無數人夢寐以求且仰望的極火強者,可即便早已是尼族的泰山北鬥,風雲人物,更是聖火宮一宮之主,卻也因此常常被他人覬覦。一次伏擊,差點隕落不說,一身修為更是跌落至今,堪堪隻有立火境後期的實力。比這更可怕的,或許一同跌落的還有他曾經璀璨的人生……
高處不勝寒。
驀的想到這些,老人異常的懷念,難免憶起那聲柔情似水般的“文山”。可現如今,離彆苦,思想切;溫柔鄉,英雄塚;一步錯,步步錯。
偏偏風月之事最是傷人。
不知何時起,高文山時常黯然神傷,總覺得老天對他很好,卻又有些不好。他也曾想過一死了之,可有些仇總歸是要報的,有些人總歸是要去見的,不論多久!可若是帶著仇恨活著,偏偏又最為痛苦,所以老人覺得他活得並不開心,以至於午夜時分時常被噩夢驚醒。
綠衣少女見老人突然怔在原地,心裡不由起疑,呢喃道“是個破綻?還是個陷阱?”
思忖片刻,綠衣少女坦然一笑,“當這是個破綻又有何妨?”
少女悠的手腕一抖,手中長劍錚錚長鳴,直直朝著高文山的頸部削去。
劍芒已至,綠衣少女瘦削的身影在高文山眼中迅速放大。
高文山思緒被打斷,撇著嘴角,卻也隻能被迫迅速的作出反應,一個後仰,輕描淡寫,本以為足可安然躲過,但鋒利的長劍還是將他頭上的鬥笠連同束發的木簪一同切成兩半,霎時間,滿頭白發披散。
高文山並不驚慌,順勢抬腳踢向少女皓腕。
綠衣少女似極為愛惜自己這雙漂亮白皙的手,並不戀戰,立時收回長劍,輕巧閃過。
高文山嘖嘖道“好劍!”
然後老人迅速穩住身形,頓時豪氣萬丈,多年的隱忍,頃刻間化作無邊戰意,喝道“小丫頭,既然如此,那就休怪老夫以大欺小,你可知老夫生平與人光明正大的單打獨鬥,尚未嘗過一敗!”
“敗”字剛脫口的瞬間,那久違高漲淩人的氣勢伴隨著高文山略顯蒼老的右拳洶湧而出,身形亦是不慢,隻是這一拳卻耍了一個心眼。
綠衣少女抖然一驚,見其攻擊點卻正是自己的脆弱部位,又羞又怒,斥責道“尼族前輩竟也這麼無恥!”
老漁夫心裡默念一句“失禮失禮,下下策為之…”
綠衣少女雖氣極,卻又不敢大意,趕忙橫劍護住胸口。
高文山忽然改拳為掌,在即將觸碰長劍時,右腿立刻掃向少女上半身,原來拳隻是一記虛招,隱約可見的赤紅色火焰附著在右腿之上,這勢大力沉的一掃實屬要命攻勢。
老漁夫原本便屬於火之一道的修士,而火本就性屬狂暴,火之道更以攻擊為主,忽然拳腿並用,同時發出,正是這一招的精髓。
綠衣少女顯然被拳所引,此刻卻再無時間閃躲,隻能將左臂曲起做格擋狀,右手提劍豎劈迅速反擊。
一股勁風直吹的女子臉頰生疼,卻又不得不生生接下這巨大的力量。
老漁夫並不好受,左肩被長劍切出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鮮血不停湧出。先是痛哼一聲,仍忍不住讚歎道:“丫頭,好劍!”
隨即“嘭”的一聲。
綠衣少女被掃飛數十丈,直直墜落進江水之中,濺起一道巨大的水花。
老漁夫大口喘氣,連忙運轉功法,伸手在肩膀幾處穴位點下,暫且將鮮血止住,強擠出一個笑容,譏笑道”小丫頭畢竟是小丫頭,也不知道陳千尋那老小子哪裡來這麼好的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