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斷十三!
鐵柱什麼心情,隻有他自己知道。
哪怕所有人都認為此刻的他該有殺人的衝動,但他也必須時刻提醒自己,務必要沉住氣來,告訴自己“忍…”
鐵柱接連不斷的深深呼吸,這時看向夏樊方向,與其交換了一個眼神,見夏樊點頭,這才稍稍安心了些。
眾人眼看著小鳳被打,有人欲言又止,但更多的人隻是無動於衷,有些村民冷漠的眼神裡竟還帶著些許的厭惡,這種厭惡就好像出門踩到狗屎一般惡心。
夏樊嗤笑一聲,他未嘗沒有碰到過類似的這種事,事不關己便可以高高掛起,不可謂不是一種人特有的悲哀。
而在人群之中,一個微胖的婦人搖晃著臃腫的身材艱難的擠出人群,抬起一根手指,衝著身邊小鳳的父母大喊道“小鳳爹,你這閨女也太不懂事了些,難道不知道今天有多麼重要麼?若是誤了事,又該算誰的,你們兩口子能讓這洪水褪去不成?不然讓你家閨女試試?”
眾人的目光忽然落在小鳳父母身上,夫妻二人悻悻然低著頭不敢說話,竟是覺得理虧,隻得陪笑連連稱是,直說回去之後一定嚴加管教。
胖婦人哼了一聲,“有爹生沒娘教。”
肥腰一抖,這才作罷。
一位年齡稍大,拄著根漆紅色拐杖的老人似用儘一天之中所有的力氣,靠著岸邊一顆柳樹才能穩住身形,將拐杖小心翼翼的靠在樹上,扯著嗓子衝著鐵柱喊道“鐵柱子,時間不早了,快開始吧。”
隻不過老人才喊了兩句便已氣喘籲籲。想象力如夏樊也不知道他是怎樣堅持才走得到這江邊的,隻能將功勞歸功於那根一看就不尋常的拐杖頭上。
鐵柱神色仍無動於衷。
一個平日裡在村裡兢兢業業,早出晚歸的中年男人擔憂附和道“族長,不能再等了,地裡的莊稼都要被淹死了!”
另一個遊手好閒,靠父母養著的邋遢青年笑著說道“是啊族長,這雨再不停,我家裡養的王八都要淹死了!”
夏樊見這邋遢青年躬身駝背,衣服都穿不整齊,一個油頭已不知多久沒洗過,腳上的草鞋倒是精美絕倫,暗暗鄙夷道“淹死王八?淹死你還差不多。”
那邋遢青年本來隻是隨口說說而已,自己卻忽然哈哈大笑起來,竟也惹得不少村民忍不住笑的合不攏嘴。
聞聽笑聲,鐵柱心中驟然冰涼,臉上實在笑不出來,平日裡表現和睦的鄰裡鄉親,今日冷漠的樣子委實讓鐵柱心痛不已。原來這世上最容易令人感到溫暖和驚喜的是陌生人,因為你對他沒有期望。最容易令人感到心寒和悲哀的是親人,因為你愛他們。正因為鐵柱愛著這個村莊,愛著這些村民,無論這些村民怎樣的說,鐵柱的心怎樣的冰冷,始終強忍住悲傷不去怒斥他們。
而夏樊則不同,他本就不喜歡沉默,不喜歡忍著,想到什麼便說什麼,想起什麼便做什麼。村民的冷漠他看在眼裡,鐵柱的悲涼他亦感受得到。少年脾氣暴躁,這時並不打算沉默,忍不住大吼出道“連女孩子都不放過,你們有心,你們有肝,你們有肺嗎?你們還是人嗎?”
夏樊語出驚人,在這一片笑聲中顯得格外突兀。
頃刻間,所有人的目光直直朝著夏樊逼來,如果目光能殺人,恐怕夏樊早已被淩遲了。
一個身形瘦弱,看似流氓模樣的青年,突然直直朝著夏樊走來,揚起拳頭,怒喝道“混小子,你是什麼東西?敢罵我們?”
夏樊並不著急反駁回去,先稍稍打量一下眼前青年,隻是流氓青年見夏樊個子比他還要高些,身體比他還要結實一些,揚起的拳頭一時竟不敢砸下去。
夏樊嗬嗬一笑。
夏樊昂起頭不屑的笑罵道“來啊,垃圾!”順帶著呸了一聲。
見流氓青年仍然愣在那裡,神情甚是尷尬,一時不敢動手,猶猶豫豫。
這時,有不少村民立刻叫嚷,言語助陣道:“二愣子,你儘管揍他,打不過還有我們呢。”
有人給他打氣,二愣子忽然咧開嘴,登時底氣十足,自信滿滿的吼叫道:“臭小子,看我好好收拾你!”
二愣子話音未落,立時衝上前去,一拳直取夏樊麵門。
夏樊笑了笑了,看著二愣子的動作,這一刻,他竟是覺得高文山說的不錯,凡人跟修士還是有些差距的。
二愣子出拳軟綿,還不如學校門口的社會青年。夏樊不慌不忙,將左手快速伸出,輕輕撥開二愣子這一拳,又立刻反手緊緊抓住他的手腕,右腿猛的一用力,一膝蓋便頂在了二愣子小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