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之外。
老人看著天色逐漸暗了下來,有些愜意。
隻是待到夜色降臨夏樊也未歸來。
老人難免有些急躁,自言自語道“這小子怎麼還沒回來?就算沒有找到老虎,那也差不多該回來了啊,莫不是跟我賭氣太較真了。”
又過了許久,見夏樊仍是遲遲不歸,高文山坐立難安,在洞外不知張望多少次。
等到月亮升了起來,已是深夜,竟也不見夏樊回來,高文山終究放心不下,畢竟這三界山脈太過廣闊,他更不能自信到去保證夏樊一點危險都沒有,趕忙抓起幾把連著茂盛樹葉的樹枝,小心翼翼的將山洞洞口掩蓋,防止被一些荒野猛獸誤打誤撞找到這裡。
等高文山做好這一切,便立刻沿著夏樊離開時的路線急忙尋了過去。
慘白的月光有些森然,樹林中出奇的寂靜,四月的日子,竟連飛蟲也沒有。
走過一處灌木叢,這裡的林子裡淨是遮天蔽日的參天大樹,光線已極其昏暗。高文山不知走了多久,仍是看不到任何有關夏樊的蹤跡,不由的心裡一緊,自言自語道“小樊,你可千萬彆出事,你答應為師的事可還一件都沒有做到呢。”
高文山愈找不到,愈發著急,突然發了瘋似的奔跑,四處尋找夏樊蹤跡,森林原本的靜寂似被這不速之客驚擾,或多或少的嘶吼聲不時響起,似遠似近。
“小樊,夏樊,臭小子,你在哪裡?快滾出來見我。”
高文山焦急的呼喊聲在林子中回蕩起來。
再奔出很遠,仍是四處不見夏樊蹤跡,高文山這時有些慌了,臉上滿是擔憂的神色,大聲呼喊著夏樊的名字,驚飛數不清的棲樹之鳥。
三界山脈的深夜似乎也極度不安穩,樹上與草叢中不時閃過的綠色光芒,陰森恐怖。
月光終於緩緩褪去,黎明的曙光悄悄到來。
高文山跑了一夜,喊了一夜,擔心了一夜,那一聲聲的殷切呼喊,無不消耗著老人體內僅存不多的靈力。
高文山此刻竟才像個垂暮老人般癱坐在草地上,這一生之中,從沒有如此的惶恐不安,原來那個善良的少年在不知不覺中已是自己心裡最親近的人了。
老人有些頹然,因為他第一次覺得如此像他自己口中不屑的凡人,嗓子發乾發苦,雙目赤紅,極為的暴躁,心情卻又跌落到冰點。
高文山不願就此放棄,稍稍休息一下,便立刻拾起身來,又開始接著繞著山洞周圍不斷地擴大搜尋範圍。
林中的光線相比夜晚要明亮許多,高文山又尋了許久。
這時,高文山猛然發現一棵大樹下的一灘血跡,心裡忽然一緊,嘶啞的喊道“小樊,你在哪裡?”
高文山緊緊盯著那灘血跡看了許久,周圍的草地被壓出一塊巨大的印記,竟是胡思亂想起來,呢喃道“小樊是碰見猛獸了麼?莫不是被野獸傷了?可看這猛獸體型,應該不會對小樊造成威脅,可是這血跡分明是就是人血,難道這森林中還有其他人嗎?難不成還有什麼其他變故?”
高文山突然想起尚躺在山洞中的白衣青年,驀然一驚,心道“小樊,你小子可千萬彆遇上惡人!”
任高文山想來想去,怎麼都是最壞的結果,此刻卻偏偏無計可施,暗自思忖一陣,又冷靜許久,看來隻能等那白衣青年醒來,問清楚情況了。
高文山迅速起身,朝著山洞方向疾馳而去,一刻也不敢耽誤,迫切的想要讓白衣青年早點醒過來。
可隻奔出數十步,高文山突然又停了下來,心中一緊,曾經極火境強者獨有的直覺仿佛又重回身體。
有人在盯著他!
忽然,茂密的樹葉中透出一道白色光芒,直指高文山心府,一驚之下,那白芒又飛速消失。
高文山怔了一陣,竟是滿臉不悅,略一抬頭,隻淡淡道“多謝。”
過得良久,卻並無人回應。
這時,天空中突然略過一隻白鸛,羽毛如玉石一般剔透,在天空盤旋數周後,化作星光,又消失在虛空,仿佛不曾來過。
高文山長歎一聲,隨即又低下頭望著自己心府處,紅芒閃動。
老人呢喃道“傻小子,你若真的被賊人害了,師傅就算是拚了性命也是要讓他們陪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