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景彥肩上背著他的行李包,一手抓著一個棕色的牛皮紙袋子,一手端著搪瓷茶缸。
進屋之後,打開紙袋子,裡麵是五塊大燒餅。
真的是“大”燒餅!
這個時代的食物個頭都這麼大嘛,一塊燒餅比成年人的臉還要大。
齊明月用熱水壺剩下的水匆忙洗漱,水還溫著,溫度正正好。
洗完連著昨天的臟水,一起端去外麵的衛生間倒掉。
等回到房間,顧景彥已經分了一半豆漿到齊明月的茶缸。
“甜豆漿,能喝得慣吧?我記得海市那邊好像不喝鹹的。”
齊明月笑著點頭,這人還真的怪細心的。
北邊很多地方都習慣喝鹹豆漿,買豆漿的時候若沒有特彆說明,都默認給鹹豆漿。
“喝得慣,喝得慣,謝謝,好香。”
齊明月也快速加入吃早飯的行列,今天即將奔赴未來幾年的戰場,可不得先填飽肚子嘛。
“顧景彥,我們等會去哪裡坐汽車,離這遠嗎?”
齊明月覺得她跟顧景彥也算是關係不錯的朋友了,人家這麼幫忙,她老是喊人同誌,不禮貌。
原主今年十七歲,喊人一聲“顧大哥”也是可以的,但齊明月她不是十七歲啊,乾脆直接喊名字好了。
齊明月悄悄觀察,喊他同誌還是喊他名字,顧景彥都是那副黑臉,也看不出區彆。
實際上還是有變化的,她不知道而已。
顧景彥第一次聽齊明月喊自己全名,嘴裡的燒餅漏嚼了半拍,隻不過常年訓練的麵無表情慣性強大,臉上沒有顯出來,心裡卻起了絲絲漣漪。
好聽!
名字起了就是被人叫的,從這姑娘嘴裡喊出來感覺特有韻味。
顧景彥第一次覺得自己的名字取的不錯。
心裡胡思亂想,倒也沒耽誤他回答問題。
“不用走遠,招待所門口這條巷子走出去,在出口等著就行,車子經過那裡。”
齊明月小心地接住燒餅掉下來的芝麻粒,聞言,抿了抿唇。
她對顧景彥嘴裡的“不遠”持懷疑態度。
他倆體力懸殊。
顧景彥認為的不遠,到她身上,或許就要走廢了腿。
早飯吃完,包裹收拾一遍,兩人退了房就趕去坐車地點。
顧景彥拿著齊明月的一大兩小三個包裹,齊明月則拎著顧景彥的包,這個包最輕。
本來顧景彥連這個包都不讓齊明月沾手,不過她實在不好意思空著手,搶著拿了。
咳,她還是要點臉的。
今天走的巷子不是昨天那一條,往另外一個方向走。
齊明月朝巷子口張望,好像還真不遠,差不多兩三百米,她已經看到巷子外麵的馬路了。
一想到隻有這麼一點路,她覺得腳步都變得輕快起來。
走到路口,齊明月這才發現外麵是一條大馬路。
放眼望去,大部分房子都灰撲撲的,樓層也不高,平房最多,那種五六層高的筒子樓都極少。
路麵還算平整,澆的瀝青,偶爾有些坑窪。
這個時候,油田生產的瀝青已經大規模用到路麵鋪設上麵,很多城市的主乾道都是這種瀝青柏油路。
太陽很猛的夏天,路麵長時間暴曬,瀝青很容易軟,大貨車來回碾壓,路麵就變得坑坑窪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