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明月將客人送至院子通道口,與他們一一道彆。
待老知青和大隊長他們全部離去之後,她才轉身返回院中。
突然,齊明月驚訝地張大了嘴巴。
她發現顧景彥竟然蹲在自己的房間門口,打了一大盆水,正就著微弱的煤油燈光,默默清洗著碗筷和盤子。
齊明月快步走了過去,站到顧景彥對麵,蹲下身子,急忙說道:
“顧景彥,你放著,這些我自己洗就好。今天真是謝謝你,耽誤你這麼長時間。你是不是也要回去了?”
說著,她挽起袖子,準備接手刷碗的工作。
顧景彥拿著碗的手朝後讓了讓,說:
“你今天累了,我來洗,很快就好,沒剩幾隻了。你到旁邊坐,好好休息。”
齊明月當然不能同意,哪有客人蹲在地上賣力乾活,主人家卻甩手坐一旁看著的?
她朝顧景彥齜了齜大白牙,“我還好,洗完我再休息。你呢,你的時間好像不怎麼自由吧,你不用著急回部隊嗎?”
在她和原主的記憶裡都有類似的印象:軍人不能隨意離開駐地,即使請假出門辦事,返回的時間也有嚴格的規定。
他們吃完晚飯,差不多到晚上七點半,所以她習慣性問了問顧景彥是否需要歸隊。
畢竟,今天顧景彥隻是來給她送獎勵,結果遇上革委會搜查的事,跑來跑去跟著忙到晚上,是她耽誤了人家的時間。
然而,齊明月問完之後,顧景彥卻沒有回應她的話,隻是靜靜地看著她。
過了一會兒,他才幽幽地開口道:“兩次了,你就這麼著急趕我走嗎?”聲音中似乎帶著一絲幽怨。
齊明月聞聲望去,不由自主地瞪大了眼睛,驚愕地問道:“啥?”
什麼情況,顧景彥這是鬼上身了?
齊明月仿佛被嚇到了一般,身體不由自主地向後倒去,“咚”一下坐到了地上。
顧景彥見狀,如彈簧般迅速從對麵躥了過來,一把將齊明月從地上扶起來,焦急地問:“沒事吧?有沒有摔疼?”
齊明月仍然驚魂未定,木然地搖搖頭,她抬頭狐疑地盯著顧景彥看。
帥氣的臉龐棱角分明,給人一種冷酷的感覺;高挺的鼻梁與緊鎖的雙眉勾勒出一副堅毅的輪廓,深邃的眼睛透著一股嚴肅的氣息。
還是她熟悉的顧景彥。
齊明月自嘲地搖搖頭,嘴角扯出一抹尷尬地笑容:“我沒事,剛才可能沒蹲穩,謝謝你,我繼續洗碗啦。”
可能是光線太暗,她剛才眼花了,顧景彥臉上怎麼會露出幽怨的表情呢?
那可是情緒穩定、不苟言笑的冷麵“教導主任”!
而此時的顧景彥,雖然表麵上看起來很淡定,但內心卻遠非如此。
任誰突然被自己心儀的姑娘如此近距離地凝視著,近到能清晰地感覺到她呼出的溫暖氣息,心情都不會真的平靜,內心深處早就炸開了一朵又一朵花。
齊明月這時已經低頭繼續刷碗,並沒有注意到顧景彥嘴角那逐漸擴大的笑容,也沒有察覺到他越來越溫柔的眼神。
“齊明月,我能向你提個小小的要求嗎?”
顧景彥也蹲下繼續幫忙,他見齊明月抬頭看過來,便繼續說道:
“你以後不要動不動對我說謝謝,行不?聽著太生分了。”
齊明月眼底浮現詫異,不過這也不是什麼難事,她飛快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