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藥?
齊明月不禁愣住了,腦海裡飛速閃過各種念頭,但很快她便如同醍醐灌頂一般,瞬間明白了過來:哦,原來是那副藥啊!
不得不說,唐小秋這次倒是相當果斷,白天剛拿到藥,晚上就迫不及待灌進自己肚子。
很清醒嘛!
隻是場麵有點嚇人。
齊明月儘管站在門外,依然覺得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耳畔則傳來陣陣壓抑的哭泣聲。
或許是擔心聲音太大,引來村民圍觀,唐小秋似乎在嘴巴裡塞了毛巾。
後來發出的聲音不再尖銳刺耳,而是化作一聲聲沉悶的哼哼。
屋裡的邱琳琳她們大概沒見過如此淒慘的場麵吧,口中安慰的聲音也因過度緊張而變得哆哆嗦嗦起來。
齊明月靠近房間門,眼睛朝狹窄的門縫貼過去。
這時,房門突然從裡麵打開了,毛菊花那熟悉的腦袋伸了出來。
她急切地叫道:“還有沒有熱水?趕緊再端一盆熱水過來。”
傅明飛反應非常迅速,他轉頭不假思索地回應:“有,有,魏知青他們正在燒水,鍋裡的水應該好了,我這就去打來。”
話音未落,他便已經撒開腿向前院飛奔而去,一刻也不耽誤。
齊明月透過毛菊花打開的門縫,好奇地朝裡麵張望著。
屋裡沒有安裝隔斷,整個空間一覽無餘,一眼就能看到北麵窗戶下方那張大炕。
兩盞油燈擺在炕尾疊放著的炕櫃上,難怪她感覺屋裡的亮度還可以。
此刻,唐小秋正渾身無力地躺在硬邦邦的土炕上,雙手死死揪著身下的被褥,嘴巴嗚嗚地叫著。
平日裡梳得整整齊齊的麻花辮早已變得淩亂不堪,肆意披散開來,臉色煞白如紙,毫無血色。
她的麵容也因為痛苦而扭曲變形,眼神卻是空洞無神,死氣沉沉。
在昏黃黯淡的油燈映照之下,顯得格外陰森恐怖,猶如恐怖片裡那些深夜出沒的女鬼一般,令人毛骨悚然。
“嘶!”
齊明月不禁倒吸一口涼氣,朝後退了一大步。
中院的幾個女知青此時都在唐小秋屋裡幫忙。
史雪芬站在臉盆架子旁,雙手緊緊握著一塊濕毛巾,正不斷用力擰動;
邱琳琳則坐在炕上,動作輕柔地替唐小秋擦拭額頭上不停冒出的豆大汗珠;
秦書言手中抱著厚厚一疊衛生紙,正神情凝重地站在一旁。
幾人臉上都殘留著尚未褪去的驚惶之色。
她們皆是黃花大閨女,哪裡見識過這麼炸裂的流產現場,表麵看上去平靜,內心深處早就崩潰成一隻隻尖叫雞。
“齊知青,你要一起進來嗎?藥效已經上來了,唐知青目前的狀態看上去還可以,現在的反應和唐大夫交待過的一樣。”
毛菊花關門之際,想起齊明月也是女生,便邀請她入內。
齊明月聽到這話,猛地搖頭,“不用,我就在門口,有什麼需要拿的,你出來說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