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琳姐,史知青和毛知青她們以前也報名夜場的活嗎?她們身體受不受得住哦?我覺得這一天乾下來,整個人都已經散架了,就想著趕緊回屋裡躺著,明天還不知道能不能爬得起來呢!”
邱琳琳邊走邊捶著自己的腰,聽到齊明月的話,輕輕歎了一口氣,說道:
“大家都一樣,農忙過完,不管村民也好,咱們知青也好,每個人都累得脫一層皮。史知青和毛知青兩個,除了剛來第一年沒報名,後來每次都參加夜場搶收,夜裡給的工分高一些。
唉,誰不累呢,她們也是沒辦法,還不是窮鬨得。你們也知道的,其他人偶爾還能收到家裡的包裹,好歹有些支持,她倆沒有,這麼些年家裡什麼東西都不給她們寄,隻會寫信來要錢要東西,從她們身上搜刮。”
齊明月聽完沉默了,她明白邱琳琳的意思。
夜場是村裡給缺工分的人提供的一個舞台。
白天的勞動強度實際上已經非常大了,每一個咬牙堅持乾夜場的人都有不得不乾的理由。
事實確實也是如此。
重賞之下的“勇夫們”大多數是家裡條件不太好的,趁這個機會多掙些工分,而真正那種有餘力才乾夜場的人極少。
秦書言聽到邱琳琳說的話後,眉頭緊皺,臉上露出明顯的不讚同,氣憤地說道:
“她們乾嘛不拒絕?東西在自己手上,她家裡又不能跑過來搶,不給就是了。我們賺得這點工分,都不夠自己吃的,還要寄回家,她家人收東西怎麼能心安理得?是不是親生的啊?”
邱琳琳聞言不禁一愣,顯然沒料到話題怎麼偏到親生不親生上麵了,她遲疑了一下,片刻之後才緩緩回答:
“她們應該都是家裡親生的吧,我沒聽說誰是收養的。不過確實有些奇怪,這麼些年過去了,她們家裡的弟弟妹妹也該長大不少,也能出去乾活掙錢了,怎麼還讓她們養?”
說到此處,邱琳琳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似乎陷入了沉思之中。
齊明月嘴角抽了抽,秦書言思考問題的角度很清奇啊。
然而,父母對孩子好與壞還真的與是不是親生沒多大關係哩。
這個時代各家都生一大堆小孩,很多父母根本沒辦法公平公正地對待每一個孩子,有的父母甚至帶頭從女兒身上吸血供養兒子。
這樣的畸形事例,齊明月時有聽說,李家溝大隊也有類似的情況。
幸好原主的家庭很正常,比齊明月自己的原生家庭更健康。
她從原主的記憶裡沒有看到父母有任何重男輕女的行為,恰恰相反,由於原主是家裡最小的孩子,故而從小便集萬千寵愛於一身。
這份寵溺不僅源自父母深沉的愛,還包括兩位兄長以及嫂嫂們無微不至的關懷,甚至連那些年紀尚小的侄兒們,也被教導著他們是男子漢,要愛護親愛的姑姑。
如此種種溫馨畫麵,皆是齊明月往昔歲月中未曾親身感受過的濃濃親情,對於她來說,無疑是一種極為珍貴且稀有的情感財富。
因為稀有,所以珍惜。
美好的東西,世人自然都想極力抓住,齊明月也未能免俗。
這也是她能很快代入原主,接納原主家人,並願意以熱忱之心回饋他們關愛的緣由所在。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biqivg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