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劃過一圈兒,才看到桂枝的身影,以及先前喜歡穿綠衣的綠啼。
屈嬌嬌不可思議地張張口,啞著聲音道:“桂枝、綠啼,你們怎麼會變成這樣?”
話雖艱難問出口,屈嬌嬌的心裡還是覺得難以接受。
不是說,她們都離開輔國公府了嗎。
桂枝猶豫著不知道該如何說,畢竟輔國公的這些懲罰人的手段,小姐是不知道的。
“府上如何了?”
一道嘶啞渾濁的聲音傳來,若不是屈嬌嬌就這麼看著,還真的難以想象這是從綠啼口中傳出來的聲音。
綠啼離開她日子不短,可她仍記得綠啼的聲音很動聽,絕不是現在的樣子。
這種嘶啞並非是一時的那種,而像是長期造成的不可逆的沙啞。
院子裡的丫鬟們滿是防備的看著她,屈嬌嬌定了定神,才道:“父親被官府帶走了,具體發生了什麼,我也不知道。如今府上應該已經沒有彆人了,他們逃的逃、跑的跑,倒是走得乾淨。”
聽屈嬌嬌這麼說,院子裡的丫鬟不難判斷出府上定是遇到大事了,不然也不會到如此地步。
不過連下人都跑光了,那的是多大的事啊。
說不著急那是不可能的,若是她們能跑,早就跟著一起跑了。
綠啼眼神中閃過一抹狠厲,終於等到這一天了!
暗無天日的日子要到頭了吧。
突逢變故,屈嬌嬌隻能強迫自己堅強。但此時的她,對父親的思念,以及對府上現狀的擔憂,充斥著整顆心。
桂枝看著屈嬌嬌,登時產生一絲心疼。
小姐什麼時候受過這種委屈。
再看向屈嬌嬌身上隻穿著裡衣,更是不忍,“小姐怎穿著裡衣就出門了?”
屈嬌嬌垂眸,掃了一眼,這才知道為何她為覺得一陣一陣的冷。
原來是連衣裳都沒穿好。
剛才她確實是一時著急,直接就衝出門來了,也沒考慮那麼多。
“無礙,到底發生了什麼?”
桂枝抿了下乾裂的唇,“奴婢們都是被老爺懲戒後,才來到這處院子的。”
“父親怎麼會下這麼重的手?”屈嬌嬌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她雖然知道父親懲戒下人,可她一直天真的以為,就隻是將那些人趕出去,至多打上幾板子,怎至於打得站不起來,要靠在地上爬著才能移動。
綠啼嘶啞的聲音又一次響起,“這還不算是重的呢,小姐這麼些年身邊換掉多少下人,那些受不住懲戒的,當場就一命嗚呼了。不像我們這些人,苟且偷生活到現在。”
“綠啼!”桂枝高聲喊了聲,綠啼怎麼能直接在小姐麵前以‘我們’自稱?
綠啼停嘴,但仍是眼神幽怨的看著屈嬌嬌。
“綠啼所說,可都是真的?”屈嬌嬌問桂枝。
桂枝張了張口,不知道該如何說下去,便也隻是點點頭。
屈嬌嬌就這麼錯愕的站在那裡,不知道如何是好。
她難過的不是父親對這些丫鬟下狠手,而是這些丫鬟落得這樣的下場,都是因為她。
若是沒有她,也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
見屈嬌嬌陷入沉默,桂枝遲疑道:“小姐,您用過早食了嗎?”
“沒有,”屈嬌嬌緩緩回神,“府上沒有其他人了,我還沒有去廚房看過。”
旁邊的另一位女子肚子咕嚕響了聲。
“勞煩小姐,能不能為奴婢們找些吃的,奴婢們從昨晚就開始滴水未進,如今身上已經全無力氣。”桂枝道。
屈嬌嬌胡亂點頭,撿起地上的畫卷和鑰匙,“我這就去廚房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