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能做的唯有照顧好年幼的妹妹,已慰父親和嫡母的在天之靈。
十餘年過去了,日盼夜盼,總算是有這麼個機會,他能到詔獄親自詢問仇人當年的目的,心情可想而知。
此時讓他冷靜下來,顯然是不可能的。
屈世棠抖了抖嘴角,語氣平緩道:“原來是上官將軍的兒子,不過若是老夫沒記錯,上官將軍隻有一個庶子吧。”
眼神當中,儘是鄙夷。
趙霓心中一怔,瞬間明了為何屈世棠沒有對哥哥下手。
不是仁慈,不是一時心軟,而是不放在眼裡。
不將身為庶子的上官勵放在眼裡。
這下變成趙霓情緒激動了。
她一步衝上去,怒吼道:“庶子又如何?上官家的公子,不是你一個階下囚可以亂議的!”
彆人說哥哥不好,她都不能接受,更何況是仇人。
屈世棠仍是滿臉輕慢和不屑,“上官將軍隻有一個庶子,跟我一樣無人繼承衣缽。”
“你……”趙霓還想說什麼,卻被上官勵打斷。
“所以你對我父親和嫡母下手的原因是什麼?”上官勵聲音冷極了,令人不寒而栗的那種冷。
屈世棠雙眼閉了閉,似乎是在回想當年的事。
片刻後,屈世棠隻是毫無波瀾地吐出一句:“沒什麼原因,奪權罷了。”
“在軍中,我父親對你處處照顧。你年長他不少,他對你那麼尊重,你竟然下得去手。”上官勵冷冷地一笑。
“那有什麼,朝堂中奪權的事情還少嗎?我也不過是做的成功一些罷了。”
這麼多年,他倒是從來不後悔自己的所作所為。
男子漢大丈夫,最重要的當然就是權利。
人生在世,不爭一爭,可就白活了。
趙霓忍不住道:“恩義在你眼中,到底算是什麼?”
屈世棠道:“敵不過權利。”
他也懶得再多說什麼,畢竟不論如何,他也不可能再官複原職。
所以說這些還有什麼用。
趙霓搖頭冷笑,“你做這些事情的時候,可有想過他日東窗事發,嬌嬌該怎麼辦?”
聽到女兒的名字,屈世棠眼中閃過一抹亮色,“嬌嬌如何了?”
他被帶走的過於突然,根本沒時間去安排嬌嬌以後的生活。不過他知道,嬌嬌是個善良的孩子,西和帝寬厚,不會遷怒於她。
“你不配做嬌嬌的父親,若是她能生在其他人家,又怎會落到如今的處境。”
屈世棠不認可趙霓所說的話,反駁道:“我自問無愧於心,從小對嬌嬌的照顧頗多,我是這天底下最好的父親!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給嬌嬌更好的生活!”
“你可有問過嬌嬌是否願意?莫要將自己的利欲熏心,都歸咎到一個不諳世事的女孩子身上。”
這樣的人她見過不少,說什麼為了家人才鋌而走險,其實都是為了給自己的私心編出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罷了。
屈世棠道:“我給了嬌嬌最好的生活,她是整個大齊最幸福的女孩子。”
“那你有想過,嬌嬌離開你之後能做些什麼?你所謂的寵愛,就是讓她什麼也不會,身邊沒有朋友,遇到事情連求助的人都沒有?”趙霓問。
“我手下有幾個可靠的人,他們會護嬌嬌一生,”屈世棠擔心寧陟多想,“他們沒有做錯過什麼,身上乾乾淨淨的,不至於被官府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