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母有幾個孩子?”
“兩個。”
還是彆提養父母的事了吧,畢竟我倆的關係還沒到這個地步。等我倆的關係再進一步,我再說給他們聽。
“那個……”阿姨欲言又止道。
“嗯?”
“你談過幾個男朋友?”
我的臉有些紅了,看了看嚴淩。
他本來在吃水果的手懸在了空中。他爸爸翹起的二郎腿,也放了下來。她媽媽雖然說得有點不好意思,但眼睛裡寫滿了期待。
為了我的愛情,也為了嚴淩,我就回答吧。
“沒有。”我害羞地搖了搖頭。
他睜圓了眼睛,驚訝地看著我。他父母的眼睛笑得彎成了新月。
可沒過一會兒,他母親看著我皺起了眉,眼神舉棋不定。他的爸爸也似乎收到了她母親傳來的消息,也變臉成嚴肅的表情。
我不知所以然地東看看,西瞅瞅。
阿姨鄭重其事地說“廖靜,阿姨叔叔都很喜歡你的。但是你要跟我們說實話。”
我說的是實話啊?這是怎麼呢?
“媽,你彆這樣。”嚴淩怕我太尷尬。
“沒關係的。嚴淩。阿姨……我說的是實話。”我誠誠懇懇地說道。
“可你這麼漂亮的女孩,以前都沒有談過戀愛。這個時代,這個社會,我們是知道的。”阿姨看了看叔叔一眼,“不像我們那個年代了。”
“阿姨,我從小爸爸就反對早戀,看我看得很緊。上大學時,爸爸還在接送我。隻要有男孩像我表白,我爸就會找他談話。之後,那男孩就離我遠遠的了。所以以前我就完全沒有談過戀愛。”
沒想到,在今時今日,我竟要感謝我爸對我的變態看護。
“啊,原來是這樣啊。你爸那是為你好。”
嗬嗬嗬,他倆的臉又笑開了花。
嚴淩也很開心,眼睛看著我時,寫滿了溫柔。
我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就這樣,我在他家吃著,喝著。阿姨也不讓我搭手幫忙洗個碗,讓我到嚴淩房間去,好好享受我倆的二人世界。
嚴淩把我帶到了他的房間。
一麵牆的大衣櫃、一張電腦桌,一張雙人床,一個單人沙發。
床兩側的床頭櫃上擺放了兩個相框,一個相框裡是嚴淩大學畢業的照片,一個相框裡是他們一家三口的全家福。
看著他房間的樣子,就知道他父母對他疼愛有加。
“你坐吧。”
“哦。”
我看看房間裡除了電腦桌前有把椅子,就隻有沙發了。
我坐到了沙發上,沙發軟軟的,很舒適。
“我爸媽問東問西的,你彆在意啊。”
他坐到了自己的床上,雙手放在腿上,雙腳相交疊著。
“沒關係的。叔叔阿姨那是熱情。”
“嗯,你能理解就好。”
話語挺了下來。他看看自己的手指,又看看電腦,再看看窗外。
我也看看衣櫃、看看電腦、看看窗簾。
最後,他目光落到了我身上。
他拍了下他旁邊的位置,“要不要坐過來。”
他要我跟他一起坐床上嗎?那接下來……
我的心跳得快快的,臉熱熱的,站起身來,走了過去,乖巧地坐到了他的身邊。
我倆都沒說話,可能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又坐到了床上,所以氣氛變得微妙起來。
我用餘光看到他的手朝我的手悄摸摸地移過來,再抓住了我的手。
我抿著嘴,沒有躲避。
窗外微風得意,雲彩飄搖。
過了一會兒,他朝我側過身來。
我一低頭,兩側的長發也順勢垂了下來。
他撩起我左耳的頭發,彆到耳後。
我能感覺到他用手背輕觸著我耳後的皮膚。
耳根癢癢的。
他再拉著我的右臂將我身體轉過來對著他。
我能感受到他炙熱的目光,卻不敢抬眼,怕這目光將我熔化。
他用右手輕鉤我的下巴,將我頭抬起,使我不得不看向他的眼睛。
還好,他沒看著我的眼睛,而是溫柔地盯著我的雙唇。
溫和的輪廓,纖長的睫毛,高挺的鼻梁,雖然沒喝酒,可我像是醉了似的。
慢慢地,他的臉朝我的臉靠近。
每一個呼吸,我都感受得到。他聞起來香香的甜甜的,大概是餐後水果——草莓的氣息。
最後,終於,他的唇貼上了我的唇,很柔軟,很甜蜜,很興奮。
這是我的初吻,沒想到這麼美好。
以前在電視上經常能看到吻戲,每每都會麵紅耳赤,有古裝片的一觸即可;有時裝片的熱吻;還有歐美片的激吻……
可那都是視覺上的。
現在我經曆的是觸覺上的,跟我看到的那些吻都不一樣,沒有羞紅了臉,也不會尷尬。這是兩個人表達愛意的方式,是兩個人親密關係的前提,是兩個人未來的。
我沉浸其中,陶醉在十裡桃花的意境中。
沒過一會兒,我能感覺到他有些激動,兩隻手摟緊了我。
可就在這時,他卻停了下來,緊緊地抱住我,久久不願鬆開。
他的胸腔貼著我的身體,一起一伏,漸漸地幅度變小了,氣息也平穩了許多。
他鬆開我,溫柔地看著我的眼睛。我也滿眼愛意地看向他。
他舔了舔嘴唇。
“第一次?”
我點點頭。
他摸了摸我的頭,滿眼的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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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戀愛就這樣開始了。”
我出神地看著池塘裡的一圈一圈散開的圓暈,思緒仍停留在她甜蜜的初吻裡,回不過神來。
“韋醫生。”
“嗯?”
她開心地指著池塘中央,聲調上揚,“有魚上鉤了。”
我趕緊回過神來,看著池塘中央的魚標一上一下,果然,有魚上鉤。
我站了起來,慢慢往回收起魚線。
一條碩大肥美的魚,被拖出了水麵,還在左右擺動著尾巴,做垂死掙紮。
魚啊,魚啊,你怪不了我的,誰叫你是人類的吃食呢?
郭磊見狀,也拿著自己的魚杆和凳子,跑了過來。
“廖靜,就讓我在這邊吧。我們那邊連一條魚影都沒有。”
他指了指廖醫生他們那邊靜得可憐的慘狀。
廖靜看看我,又看看郭磊那可憐相。
“好吧。我和韋醫生聊得差不多了。”
“那就好。”
他趕緊把凳子放在廖靜位置的旁邊,一甩杆,坐到了她的旁邊。
我把我的這條大魚從魚鉤上取下來,扔進了旁邊的一個紅色水桶裡,又坐回來繼續釣魚。
“靜靜,你這樣握著魚杆手累不累?”
“靜靜,來喝口水。”
“這,我口袋裡專門給你裝了幾包小零食。”
“你站起來活動活動吧。”
“彆動,蚊子。”
……
郭磊又在對著廖靜發著愛的攻擊。
廖靜也隻是禮貌地回應,沒法心心相印。
美人,
就像在春天清涼的石頭上,水流濺開寬廣的泡沫的閃光,
你的笑容亦是如是,
美人。
——巴勃羅聶魯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