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裡自嘲道。
當年因為看不慣沈家把普通人關起來當血奴的行徑,無力改變的他離家出走,跑到了明璃區。
本想著乾一番大事業,最後卻過起燈紅酒綠的生活。若不是認識路離,他可能還在乾那些雞鳴狗盜的事,在紙醉金迷之中墮落。
逃到光啟的那段時間,他見識到了人對信仰的專一有多沉重。光啟人在放棄神明信仰,回歸自身的那根線上艱難掙紮,創造出一片比穹頂還要繁華的土地,讓他明白活在最底層的人在接觸到生的希望時會有多大的力量,又會墮落至什麼程度。
在街上走著,沈傑看見了一個“熟麵孔”。這個女人的修為估計不錯,保養得也好,臉上仍能看出她三十年前不俗的姿色。
沈傑對她印象深刻。因為他和路離第一次見麵的前一刻,他就在和這個女的進行深深的交流運動,那時候她還是個女大學生。
現在她穿著工作服在調試街邊的免費飲料機,旁邊有排隊的年輕人說著“阿姨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勞動最光榮嘛。”蓬勃的生氣蘊含在她臉上的思索之下。
沈傑有種錯覺她看起來似乎比三十年前更年輕了。
突然,她的目光向這邊掃來,沈傑羞愧地低下頭,快速走開了。
為了生存,大城市的陰暗角落裡總有人會墮落進泥潭。城市飛速發展,連帶著農村源源不斷地破產。破產的農村家庭又為城市源源不斷的娼妓來源。
那時候“性占有”取代了“性平等”。人被異化成物品,富人作為強者多幾個老婆,或者多幾個男寵的觀念更是成為一種普遍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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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時代,好時代。”沈傑念念叨叨地回到分配的公寓,繼續自己的工作。
在同等的穹頂,人人各儘所能,各取所需。
他也不例外。
……
高空中,路離問身後的女子“吟光,你還需要神才能活下去嗎?”
吟光早已脫下聖女袍,穿上了常服,她笑道“不需要了。”
“享受你自己的生活去吧,我還有事情要做。”
“是,先生。”
路離繞著這個世界飛行一圈,沒有發現除穹頂之外的人煙,有些地方倒是有人類被怪物啃食剩下的屍骨。
是凡念讓穹頂的人們活了下來,而不是靈能。
舊穹頂的外敵隻有智力低下的怪物,生產力也已經高度發達,隻是落後的階級社會限製了它。
老爺們總會被拽下來的。路離隻不過是做一個小小的推手,加速這一進程。
路離看向星空,新穹頂目前隻剩下那一個敵人。
他把從光啟人那收集來的鏡子印記拿出來,解除了魔神的封印。心靈之王的注視凝聚到路離和這個世界之上。
路離身後浮現出五尊魔神,挑釁道“不是在找我嗎,過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