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朱沐汐還能跟自己開開小玩笑啥的李炩驍就也放心了很多，開始有意無意的問一些深入的話來打趣的。
“怎麼個鬥法？是就是兩個人對念詛咒呢還是直接就大打出手哇？”
“要是真的能直接大打出手就好咯。”
朱沐汐再次仰頭對著天花板，似乎是隻有這樣他才有勇氣能一次性把接下來的話說完吧。
“我呢得守著孝道不能動手，他呢得護著他的道德也下不得重手，不然以我爸的性子真就有可能一個不小心失了手把我給打死了。”
“你彆亂說！哪兒有這麼誇張！”
李炩驍根本不相信，他覺得朱沐汐還是在跟自己瞎編亂造惹他心疼呢。
朱沐汐似乎也洞悉出來了他會是這個反應，也完全沒有訝異就是接著往下說。
“大概是我五，六年級的時候吧，我爸執著於把我送進一個好中學但我那時候的成績實在是不夠看，雖說客觀上是不夠看但其實我已經很儘力了……”
“就感覺那時候自己到學校也是被欺負回到家也是被逼迫的感覺，然後我就很累於是乎我就做了第一個叛逆的決定那就是不寫作業。”
大人究竟是怎樣定義叛逆這個字眼的呢？朱沐汐明明覺得自己隻是累了想休息就被貼上了這麼個標簽，他其實覺得很冤枉的。
但事情的重點似乎也不在這裡。
“不寫作業我就去乾什麼嘞？我偷偷打遊戲去了！當時的手機遊戲剛興起我就成了第一批王者玩家，而且打的還不錯這你也是知道的。”
當時朱沐汐最好的成績可以排到國服很高的名次，可是這個名次是換不來爸媽的滿意的特彆是爸爸。
“那這不是一個好事嘛？後來怎麼樣了？”
“後來嗎？被發現了唄！我差點就被我爸掐死了還！那時候他用力把我掐在床板上，我爸的力氣相當大根本沒有我反抗的餘地的，要不是我媽攔住了你估計就見不到我咯！”
李炩驍想抽自己幾嘴巴，怎麼就嘴巴癢問出了這種問題呢？而且朱沐汐帶著笑說出這話的時候到底是什麼感受呢？很傷心吧？
朱沐汐可能是也有些掉進了回憶裡，沒有注意到李炩驍的情緒在變化隻是自己接著把故事講了下去。
“然後這一天的第二天我的奶奶就過世了，那時候其實他是我心裡最關心我的人，隻不過他後來得了阿爾茲海默症和糖尿病，雖然身體越來越差但好在最後這老太太走得也很安詳……”
提到奶奶的時候朱沐汐的“微笑麵具”才算是鬆開下來，整個人也開始真正的發自靈魂深處地感到悲傷。
不知為何他把自己的雙手舉起起來看了看，又繼續往下說。
“這老太太呀也真是糊塗，剛開始發病迷迷糊糊那會兒他就有些認不出我了，一天晚上我爸媽出去辦事兒不在家居然還問我為什麼在他家，還要把我趕出去呢……”
朱沐汐到這裡口吻還算輕鬆的，但接下來的話似乎就沒有這麼輕鬆了。
“老太太看我趕不出去拿著把砍刀就要把我轟出去，我那時候還小呢確實被嚇得不輕就在房子裡到處躲躲藏藏的，然後藏在了衣櫃裡就用這雙手拉著櫃門讓自己不被發現的。”
李炩驍聽到這裡才是真的吃驚了，這種真真實實的被最愛的人拿刀子紮的場麵居然還能是真的，怎麼還又選中了他麵前這個人呢？
他想想都覺得心裡有些不安的，便又想確認一件事情。
“你告訴你爸媽了嘛？”
朱沐汐愣了愣才搖了搖頭回答說。
“沒有，其實也沒有必要的。告訴了也不會跟一個病人計較什麼的，而且他還是我的奶奶就更不可能了，所以那天我就知到聽見我家汽車回來的聲音才走出衣櫃來的……”
朱沐汐想儘力把這事兒說的好玩兒一點的，結果他眼角無意識滑下來的眼淚已經把他出賣的乾乾淨淨了。
李炩驍把他拉近了過來，伸手給他擦掉眼淚之後歎了聲氣，又對他說了一句。
“想哭就哭吧！”
可偏偏這下子朱沐汐非但沒有配合卻還笑了起來，隻是雖然嘴角是上揚著的但鼻腔裡的啜泣聲也是真真的、騙不了人的。
“所以你要是要去關心人家沒有了愛他的人那還不如來關心我，在我這兒真正關心我的人都早早地消失了，相比之下我是不是可憐多了？”
李炩驍的腦子難得宕機了一會，他實在是沒有明白朱沐汐這話到底是所為何意的，一臉懵逼地衝朱沐汐反問道。
“什麼關係？我關心誰了？”
“切！您真是貴人多忘事。”
可李炩驍實在是不清楚，纏著要朱沐汐給他一個準信兒的，這不就又讓朱沐汐搶到聊天主動權了嗎？
“就是你那位堅定的我都要為之動容地小桃花啊，他不是滿臉愁容地跟你說他回家奔喪了嗎？雖然我覺得也是應該安慰一下人家，畢竟逝者如斯夫嗎？”
頓悟了的李炩驍終於搞明白哦了朱沐汐到底在彆扭些什麼，這就開啟了當事人自證清白的環節。
“你看我聊天記錄了？那你就應該知道我對他已經很淡漠了吧？隻是我從廣東回來的時候坐在高鐵上實在無聊就跟他多聊了，寬慰一下人家嘛。”
朱沐汐的彆扭勁兒可一點都沒有少直接從人家懷裡抬起視線對他說。
“你跟我解釋乾什麼？我一沒生氣二沒吃醋的，而且你有沒必要跟我解釋，要是你們兩個成了我還能吃到喜糖呢，所以……”
偏偏李炩驍是一個不擅長說廢話的人，朱沐汐在這發表他的蒼白證詞的時候李炩驍已經用實際行動“堵”住了他的嘴。
直至地方沒有反擊餘力了李炩驍才終於肯停戰，還得正兒八經的發表個什麼“停戰協議”才算完的。
“怎麼就沒必要跟你解釋了？你不是很在意嗎？不然你乾什麼要看我的聊天記錄哇？弟弟吃醋了哥哥就不能調解調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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