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元朝政府大力的扶持與推動之下,全真教從那儒教與佛教並立著的宋朝時期一路走來,待到發展至元朝之時,已然與佛儒兩教近乎平起平坐,進而呈現出三足鼎立的態勢。
伴隨著全真教勢力的持續不斷增強,以及其地位的逐步節節攀升,統治者對其的寵信竟然使得全真教逐漸開始變得有些盲目自大起來,甚至到了目中無人的地步。他們竟敢肆無忌憚地去搶占那些因戰爭而無人認領的佛教寺院,行徑可謂極為跋扈。
趙婉兒不疾不徐地,語調平穩而又緩緩地說道。
“哦?如此看來,這個全真教的所作所為的確是有些過分了呀。”李行素對於這種宗教曆史並不算是特彆清楚,不過內心對此還是挺有興趣的。
“他們竟然還大肆地去印製《老子化胡經》,你知道《老子化胡經》嗎?”趙婉兒說著轉過頭來,美眸凝視著李行素,輕聲問道。
“沒聽說過呀,該不會是武功秘籍吧?”李行素隨聲附和地問道,臉上露出一絲好奇與茫然。
趙婉兒白了他一眼,那嬌俏的麵容上浮現出一絲嗔怪,說道“哼,你就隻知道武功秘籍。《老子化胡經》乃是當年西晉時期佛道爭辯之際,道教徒偽造出來的,其中記述了老子是如何進入天竺而後變身為佛陀,再向胡人傳播佛教之事。這本經書成為了道教徒用來攻擊佛教的依據之一,借此來提高道教的地位使其高於佛教。”
趙婉兒說得繪聲繪色,仿佛那曆史的畫麵就在眼前徐徐展開。
“如此一來,他們這就觸犯到了佛教最頂層的尊嚴問題呀,因為按照這本經書所言,佛教竟然就變成了道教的子教了。這又怎能讓佛教容忍得了呢,於是便觸發了元朝的一場佛道之爭,最終致使全真教逐漸地走向衰敗。”趙婉兒微微皺眉,神情中透露出對這段曆史的感慨與思索。
“哦,還有這樣的事情啊,聽你這說話的口氣,最終肯定是佛教贏了吧?”李行素若有所思地問道。
“那是自然,元憲宗八年的時候,佛教是以少林寺住持福裕禪師為首,而全真教則是以丘處機弟子李誌常的徒弟誠明真人張致敬為首,發起了一場佛教與道教之間的大辯論。結果這場大辯論中全真教大敗,從此之後便踏上了下坡路。”趙婉兒詳細地解說著,仿佛對這段曆史了如指掌。
“雖然現在全真派的聲勢已然不如當年那般強盛,但是聽說如今長春宮的掌教火龍真人反而異軍突起,聲名遠播,甚至超過了全真教的前輩。尤其是他在武當山的那個弟子張三豐現在更是風頭正勁,一時無兩,據說正在對全真教的內功心法進行改革,據說這種內功心法遠遠超過了全真心法,因而他以此為名招收了數量眾多的弟子。”
李行素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說道“張三豐的事情我有所耳聞,不過你說你在長春宮看到過跟這個紈絝一起的這個人,這個人會不會就是火龍真人?這個人的武功在我看來也是深不可測呀,也許不比你姑奶奶差呢。”李行素的臉上露出一抹凝重之色。
“哦?你這麼一說,倒還真是有可能呀,那他們來這裡到底是為了什麼呢?真是奇怪了。如果真是他,他竟然還給這個紈絝子弟當保鏢,你說奇怪不奇怪。”趙婉兒本來都開始有些瞌睡了,被李行素這麼一說,頓時覺得很有興致,原本惺忪的睡眼也變得明亮起來。
“他這不能算是保鏢,那三個不成器的護衛才是。”李行素撇了撇嘴說道。
“對了,我聽說元順帝將他的幼子送到火龍真人那裡拜師學武,你說有沒有可能這個紈絝子弟就是那個元順帝的小皇子?”趙婉兒突然想到了這個問題的關鍵所在,眼眸中閃過一絲機敏。
“嗯,昨天好像有個護衛說漏嘴了,說什麼小皇子,後來還說什麼大元。你彆說,還真有可能是啊。我就說他們來這裡肯定不是遊玩的呀,肯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李行素說著心中一驚,他隻是認為這個紈絝可能是個名門貴公子,沒想到這個紈絝竟然有可能是元朝的皇子,這讓他的心中湧起了一陣波瀾。
“要不明天我們坐著馬車偷偷地跟在他們的馬車後麵,看看他們要去乾什麼,你看怎麼樣?”趙婉兒說完眼中亮起了好奇的星星,那模樣就像一個好奇寶寶。
“那樣就太危險了,我們坐著馬車去跟蹤,那還能叫跟蹤嗎?瞎子才看不見呢,而且這個老道太厲害了,不可能我們跟蹤他而他發現不了。因此我們應該先摸清楚他們要去哪裡,然後再遠遠地跟著,這樣才能不被發現。”李行素認真地分析道。
“行,素兒,就按你說的。”趙婉兒點了點頭說道,然後輕輕地打了個哈欠。
“婉兒,你說我們如果不去南京的話,你姑奶奶是不是就找不到我們啊?”李行素擔心地問道。
“嗯,不管她了,姑奶奶她的追蹤能力很強的,不會找不到我們的。”趙婉兒說著說著這次是真的困了,昏昏悠悠地就睡了過去,那嬌美的麵容在燭光的映照下顯得格外恬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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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寂靜的夜裡,李行素心中暗自猜測,靜逸師太想必是在趙婉兒的身上布置了類似追蹤裝置之類的東西,否則怎會如此放心讓趙婉兒獨自一人在外闖蕩呢?如此一想,他便也不再過分擔憂此事了。隨後,他趴在桌子上休憩了一陣子。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灑落,李行素起身來到窗口向外望去,隻見那個紈絝子弟帶著他的四個人上了兩輛馬車,緩緩向西行去。
“朝西走了?竟然正好是他們要前往的南京方向?”李行素心中暗自思忖,“這些人去南京的可能性極大。南京可是朱元璋的重要根據地,他們這些人跑去南京究竟所為何事?那個元順帝的小兒子,恐怕真的是受他父親之命前來搗亂破壞的吧。”
“倘若沒有那個老道從中作梗,自己定然會毫不猶豫地將這些人擒獲過來仔細盤問清楚。若真是元順帝的皇子,將其交給起義軍,把他當作人質,至少還能獲取一定的利益,要不然順手將其斬殺了也行。”李行素就這麼望著他們逐漸走遠直至消失不見,回頭一瞧,趙婉兒還在熟睡之中,想來昨晚確實把她累得夠嗆。”
“然而,倘若這些人真的就此遠去,再也找尋不到,趙婉兒必定會埋怨自己的。於是,他輕輕將趙婉兒推醒,趙婉兒悠悠轉醒,一看到李行素在跟前,趕忙坐了起來,急切地問道“怎麼了,是不是又發生什麼事情了?”
“沒有,昨天我們提及的那幾個人,剛才他們五個人已經坐著馬車離開了。”李行素臉上不禁浮現出一絲黑線。
“哦?他們朝哪個方向走的?”趙婉兒那明亮如星辰般的大眼睛一瞪,直直地看向李行素問道。
“朝西走的,估計是朝著南京的方向去了。你趕緊穿衣服,我下去找掌櫃的先詢問詢問具體情況。”李行素說完,便拿著行李打開房門朝樓下走去。
等到趙婉兒穿戴整齊,拿著行李走下樓時,李行素已然讓馬車夫將馬車停在了客棧門口。兩人登上馬車,朝著南京的方向緩緩駛去。
趙婉兒一上馬車便迫不及待地問道“素兒,你問掌櫃的那五個人去了哪裡沒有?”
“他們自己沒說,掌櫃的倒是講,聽他們互相商量的意思應該是去往南京。不過掌櫃的對我說,如果我們也是朝西走的話,最好小心點,因為他們是從我們來的那個方向過來的。結果我們來的方向都一樣,那就證明我們走的方向極有可能是一致的。”李行素隱隱感覺此番前往南京的這一路恐怕不會太過平靜順遂。
“沒事,就那四個家夥,我們才不怕呢,而那個老道士隻要我們不太過分,他也不會難為我們的。而且我們隻是追蹤他們,隻要他們不做壞事,我們就沒有危險。”趙婉兒顯然沒有經曆過什麼挫折,膽子倒是很大。
“嗬嗬,聽你這麼說。他們不做壞事,我們跟蹤他們就毫無意義,如果他們要做壞事的話,我們追蹤他們就會麵臨危險。你說的是這個意思嗎?那我看我們還是有很大危險的,就算他們不乾彆的壞事,我覺得他們也有可能會來對付我們。”李行素心中總覺得這趟南京之行或許隱藏著極大的危機。
“就算有危險我也不怕。”趙婉兒小嘴一抿,鼻子一皺,“嗬嗬”地笑了起來,那模樣恰似初生的牛犢,渾然不知何為畏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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