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津沽】
一四三三年的津沽下著連綿的雨,天空陰沉沉的,即便是白天也看不到多少陽光,那雲層就這麼蓋在頭上,把溫暖隔絕在外。
其實津沽人已經見怪不怪,這彆說是數日下這小雨,哪怕半個月也這麼下著都很正常,自從三十多年前開始津沽的雨就是這麼奇怪。
一切的開始,是一四零三年,九州·津沽。
最初是有三四年的大旱,莊稼說不上顆粒無收,但也多不了,隻能勉強果腹,隨之便是經濟也不景氣,本來津沽街道上嚷嚷的小販也不見得有幾個,那酒家更不用說關了多少。。
後來不知那知府從哪裡尋來一個奇人,說是有辦法,那奇人穿的也不怎麼樣,衣服破破爛爛的,胡子頭發不知道多久沒有打理,亂糟糟的,皮膚被太陽曬的發黑,皮膚也有些乾裂。
那奇人腳上就穿了個破草鞋,拿著個打滿補丁的布包,裡麵不知道裝了什麼,知府說這人看起來不咋樣,但這是超脫凡俗,不在乎世俗的眼光,也不管有沒有人信,就拜托那奇人想想辦法治治津沽這大旱。
也就是一個敢請一個敢應,那天上午街坊都跑去看了,菜市場口擺了個說是祭壇的東西,還擺了個大香爐,隻見那奇人先是神神叨叨不知道在說什麼,然後是一些看起來有點滑稽的動作,從這兒舞到那兒,再拿起三支香,恭恭敬敬地插在香爐上,對著天擺了擺。
看客也不張揚,他們交頭接耳,時不時笑兩句,畢竟大旱三年,鮮少能見到這樣有意思的人,他們也不嘲笑,畢竟人家看起來這麼嚴肅,在這時候大聲笑出來豈不是駁了知府大人的麵子?再怎麼說這人也是知府大人請回來的!
很快他們便不笑了,因為有人感覺到有幾滴水落了下來。
他們抬起頭,才發現不知不覺,天空已經開始有了烏雲。
“要下雨了!”不知是誰第一個喊道。
“要下雨了?!”“真的!天陰了!”
諸如此類的話語在不算多的看客之中彼此起伏,當他們再看向祭壇上拜天的奇人時候,眼中的笑意褪去,隻剩下敬佩……恭敬。
大旱在這一天結束,久違的甘露降臨大地,然後這雨斷斷續續地下,這一下就是三十年。
知府大人當即就表示感謝這位奇人,問這奇人想要什麼獎勵,亦或者有什麼要求,隨後又委婉的問了問這個奇人有沒有被招入麾下的可能性,知府大人的想法很簡單,把這個奇人收了,以後遇到大旱或者需要下雨的時候,就能夠換來許多好處。
奇人先是表示這隻是一點小忙算不了什麼,意思意思就好,然後又表示自己周遊列國,暫時沒有找一處棲息地的打算。
知府大人自然是有點失望,不過他本來也沒有多大的自信,當初自己找到這奇人的時候,後者確實是在徒步周遊列國,能碰到也是機緣巧合。
知府大人在津沽最大的酒樓擺了一桌,用來招待這位奇人,酒樓老板很有眼見地把那一層樓都清掉了,隻留下那一桌,讓知府和奇人能夠好好聊聊,若是真聊出了什麼,老板也能混得一個有眼見的名號出來。
桌上的菜很豐盛,不到浪費的程度,知府人很好,在百姓眼中也算是個好官,這三年的大旱若不是知府及時做出了一些決策,還布施了許多白粥,死去的人肯定會比現在多。
即便已經知道奇人留不下來,知府還是在端起酒杯的時候提了一嘴,表示自己還是有點舍不得,但既然奇人已經決定了,自己也不好意思說什麼。
奇人先是感謝了一番,然後才接著說道。
“不過,大人。”那奇人又說,“九州地大物博,什麼奇人異事其實並不少,在下這種隻能算是雕蟲小技,遇到那些真正有本事的,在下這點計倆可就比不上了。”
“閣下這話說的。”知府大人笑道。“這降雨可是那四海龍王的手段,閣下招手之間便喚來雨水,豈不正……”
知府猛然捂住自己的嘴,有些話可以說,有些話不可以說……至少,他不能如此光明正大地,稱讚一個人有龍的本事。
無心之言就害怕被有心之士聽去了,到時候在那位大人的耳邊吹兩口風,自己這烏紗帽分分鐘保不住,甚至,烏紗帽下麵的這顆腦袋也得搬家!
“知府大人言笑了,就單單說津沽,在下就知道有一個厲害的。”那奇人把自己的嘴湊近知府的耳邊,用隻有知府才能夠聽得見的聲音說,“長生不老!”
知府的手一個沒拿穩,那酒杯就這麼掉了下來,直直落在地上,砰的一聲摔碎開來,液體和碎片一同如花兒般綻放。
大門猛然被侍衛撞開,還沒有來得及說話,侍衛就已經抽出了刀。
“等一下。”知府抬起手,看了一眼那兩個侍衛,“沒事,你們下去吧。”
“可是……”
“下去。”知府說道。
兩位侍衛對著知府拱了拱手,退下身,關上了門。
“你知道你剛才說的是什麼嗎?”在門被關上的那一刻,知府瞪圓了眼睛,“你要知道說謊意味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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