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島·夜都】
【銀座便利店門前·雨】
【黑幕事件·第三天】
那個白袍的界明刀,隻要她不拔出界明刀,我就還有機會,她的權能肯定有極大的限製,現在她使用權能掩蓋住了那些種子,那麼被消耗的那部分就會讓本來阻攔我離開的建築物消失,她既然一直不肯拔出刀,那就代表著她自己也控製不住那把刀的力量,或者說,拔出那把刀的代價太大了,不論是哪一種,對我來說都是好事。
薇兒奔跑者,隨手抓過身旁的一朵花,那朵花在她的手中野蠻生長,開花,綻放,隨後花粉落在在她的手上,又蔓延出些許新的花束,隨後在她的動作之中落到地上——那布滿雨水的地麵,花束開始瘋長,在數秒之中經曆了發芽,生長,開花,再到凋零,每一束花都綻放出了更多的花粉,然後不斷重複著這個過程,直到地麵被花朵布滿。
雨還在下。
這些雨水整齊劃一地落了下來,不是那種紛亂的雨,而是整齊劃一的雨,就像是行列整齊的軍隊,一,二,三,四,是的,雨滴以一種平麵式的結構落下,每一個平麵相距大概十幾公分,在落到地上的時候發出的聲響,也是如此整齊,一下,一下,每一下都是大量雨滴落到地上的聲音,在不到一秒的平靜之後,又是一下整齊的聲響。
除了那些,被擋住的雨。
每一次落下的雨都算是一次掃描,每一次的雨落到地麵上都是一次反饋,那個暮時落雨命尊的信徒一定在聆聽這些雨的反饋,當幾次間隔之中的雨出現偏差的時候,就代表著那一片地區有所變化,正因如此,薇兒才選擇了這個方法——讓花生長起來,不止是花,所有能夠在這裡采集到‘種子’的植物,都被她摘了一遍,然後用界明刀的力量催促它們生長起來,於是,就形成了一道屏障,一道用來偽裝自己的屏障。
如果她是那個神使,在聆聽反饋的時候也肯定追了出來,既然那個白袍掩蓋住了黑袍的接觸到的種子,那黑袍自然就無事了,很顯然,在那兩個人之中,黑袍是負責處理目標的人,而那位白袍應該是負責除進攻之外的所有,包括限製被處理人的行動,還有……及時處理突發狀況。
那個白袍的權能到底是什麼,從概念上改變已經發生的事情或者從概念上扭曲現實存在的東西,用另一種東西來掩蓋這些事實,比如改變了種子進入那個黑袍身體內的事實,還有改變我離開這裡的事實,那棟爛尾樓應該是那個白袍能力的一種體現,理清楚邏輯,如果要抵抗那個白袍權能的影響,首先要明白那個白袍的權能到底是什麼。
她似乎隻能夠改變她知道的事情,她所看見的那些種子被她抹去了,但是她沒有看見的那部分還在,也就是說,第一,她的權能並不足以讓她抹去這一片存在的所有種子,不然即便她是否看見我口袋之中的種子都無所謂,第二,她能改變的是她所了解的,隻要我‘瞞住’她的部分,她就無法改變。
先用這些花朵製造出假象,控製好花朵生長和凋零的時間,就可以偽造出不同方向的‘奔跑者’,讓這些植物以某一種速度,朝著某一個方向逐漸生長,而隨著時間又逐漸凋謝,在雨的感知之中,就是有‘什麼東西’正在朝著一個地方移動,新生的花取代凋謝的花,偽造出自己的體積,隻要合理控製好這把刀就沒有問題!
以自己的腳步為中心讓花朵開始移動,那即便是那個黑袍也分不出來哪個才是自己,這樣就好,依靠這個方法來去往邊緣。
隻可惜現在並不知道那個白袍的權能是不是持續性的,若是她抹去種子的痕跡這件事是一瞬間的事情,而不是長久的事情,那現在的邊界很有可能又是那爛尾樓,這個這個權能的結果需不需要長時間維持,還是說,自這個權能生效開始,結果就已經注定,並不需要那個白袍繼續為這個權能付出什麼……
薇兒提著界明刀,在雨中奔跑著,高大的樹木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響,葉子和枝丫開始飛速瘋長,在極短的時間內便化為了一片陰影,把薇兒給遮蓋住,讓雨淋不到她的身上,隻不過這樣子也會被雨所感知到,畢竟不論雨落在她的身上,還是落在葉子上,反饋出來的結果都是‘在地麵之前就被攔住了’,可落在葉子上總好過落在身上,如果那個黑袍讓雨產生某種變化,她也能夠在自己被波及之前發現。
離開這裡去哪裡……能夠去哪裡,現在夜都範圍應該不安全了,對了,他們怎麼找到……腰牌,我身上的腰牌!我怎麼忘記了這件事情,那個腰牌也是神明的恩澤,在神的眼中帶著腰牌的我肯定就像是黑夜之中打著強光手電筒的人……雖然現在也是黑夜,好像也不對,白天,從時間上來說現在應該是白天。
今天是黑幕的第三天,神明要在今天把太陽帶出來,白海那邊的事情到底做的怎麼樣了,結果到底是什麼,神在那裡遇到了什麼挫折……邪神聚集在一起反抗?不可能,如果邪神能夠團結到一起那現在的櫻島肯定更加危險,神要掩蓋白海發生的事情,所以必須處理我,因為我知道白海的底層出現了汙染,而神明容許了這份汙染的存在,因為那份汙染可以用來製造新的太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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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現在失敗了,而作為去過白海的我必須要被封口,因為我知道神明和汙染有某種合作……也就是神和邪神有合作,既然如此,就不存在邪神和正神產生衝突的情況,那麼……有什麼能夠抗衡神明的存在打亂了白海的布置,能夠影響到神明的……難不成有新的神明誕生了?那按理來說那些神明的利害關係應該是一致的,為什麼會有衝突……
想不明白,先處理好自己的事情吧。
根據記憶之中的路線奔跑著,薇兒本來想要去的是稻荷神社,可是現在稻荷神社應該是回不去的了,稻荷神的刀也和她無關了,該死,我為什麼去白海來著,不就是去找子規蹭了一頓晚飯嗎……早知道去蹭飯都這麼麻煩,說什麼昨天都不能夠離開夜都。
雨還在下,整齊地雨聲在薇兒聽來實在是過於怪異,畢竟所有人聽見的雨聲都應該是淅淅瀝瀝的嘈雜聲,這種整齊的聲音不論聽多久都會覺得違和,自己熟悉的事物被某種力量改變,正如那個白袍的權能,在自己熟悉的地方放上了一棟爛尾樓,為什麼是爛尾樓……如果是因為那個白袍對這裡‘不熟悉’呢?
那兩個神使不是夜都地區的神使,我不認識他們,他們是彆的地區的神使,因此他們不會那麼熟悉夜都,假如說,假如說給那個白袍足夠的時間來了解夜都,或許她就能夠製造出我無法分辨的……那些東西。
薇兒停下了。
她看著麵前的這一棟樓,不是爛尾樓,看起來是一個寫字樓,關著燈,有些年頭,不論怎麼看都沒有什麼特彆的,可是,這一棟樓不屬於這裡,這也是那個白袍製造出來的‘邊界’,果然……那個白袍對這裡的熟悉程度提高了。她開始製造出屬於夜都地區的建築物了,和那個爛尾相比,這棟寫字樓更加融入到了環境之中……
也就是說,那個白袍的權能並不需要一直維持在某一件事上……麻煩了。
她沒有靠近那棟寫字樓,而是選擇原地歇息,讓樹木隱藏住她的身影。
“呼……”她呼出一口氣,閉著眼,聆聽周圍的聲音,現在又是一個人了,一個人守著,一個人麵對一切,有多久沒有感受過這種孤身戰鬥了呢……或者說,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她擁有了朋友呢……和子規是什麼時候認識的,好多年前了吧,那個小巷子,第一次看到她的時候就覺得她很特彆,一個不懼怕邪教徒和神使的人,一個麵對神使還能夠安然自若地站著的人,這麼想來,子規其實也挺神秘的,我所了解到的她究竟占據了她真實的多少呢。
薇兒抬起頭,隻能夠看見樹葉,還有黑色的天空,黑幕事件之後的天空一直都是這個樣子,黑漆漆的一片,星星都沒有,不過現在好像……亮了一些?對,亮了一些,這不是錯覺,天空確實亮了一些,可是這些光是從哪裡來的?
“是不是很神奇。”身旁有人說道,“明明什麼也沒有卻變亮了。”
——什麼時候?
“是我,彆動手。”身旁的人說著,把薇兒抬起的手按了下去,“感受到了一些熟悉的味道,這裡覆蓋住的味道,很熟悉……”
是子規。
“我不是讓你跑了嗎?”薇兒瞪了子規一眼,“趕緊走,我保護不了你。”
“放心,不需要你保護,你處理好自己就行,再說了,你要是出事了,這把刀怎麼還我。”子規指了指薇兒手中的刀,“你說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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