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九龍·元區】
或許過去了很久,或許過去了一秒,或許,這就是在一個瞬間發生的故事,總之,一個短暫的時間過去了,一個完全無法差距到的時間就這麼閃過,然後,將一切的視點放回到了這裡,放回到了這個名為九龍的城市。
上一秒和這一秒,隔了多久?
很久。
上一個瞬間和這一個瞬間又隔了多久?
很久。
超出了一個人能夠設想到的長度,將一個瞬時的時間點無限拉長,拉長到一個沒有人能夠想象到的長度,這個長度之中摻入了大量的故事,這些故事的數量足以在一本書上留下幾十頁的內容,而在這裡,這隻是一個可以忽略不計的時間。
——二零二三年,一月一日。
“征收。”燊冬說,“後續的處理並不需要我來搞定,到這裡為止。”
他將被掩蓋的記憶儲存到愚人的故事目錄之中,這些被藏起來的記憶在未來的某一天或許會重見天日,不過現在,至少是現在,這些東西還不能夠放出來,他向後一步,而在跨出這一步的時候,他感覺到了一種‘陌生’。
作為尼莫西妮的代行者,作為愚人的故事目錄的持有者,按理來說,他的記憶應該是最安全的,他的記憶被他自己上了一把鎖,隻有他自己能夠打開,那一把鎖的鑰匙隻在他的手中,也隻能夠在他的手中。
他的記憶不能夠出現錯誤。
而在自己走過的這一步之中,他感覺自己經曆了很漫長的時間,不過,現實之中的時間應該沒有變化,換而言之,在剛才,有很長的一段時間被壓縮到一個無法被差距到的間隔之中,將大量的時間壓縮到近乎於零,他大概知道是誰做的。
最初的魔女。
“你是不是又想到什麼事情了?”身後的穆暮問道。
“算是。”
……算是吧。
他並不知曉那短暫的時間之中發生了什麼,至少肯定不是一件對他有利的事情,最初的魔女並沒有這麼好心,現在,水母已經被卷入到了箱庭之中,而箱庭的錨點也被他們知曉,現在,他們需要麵對一個不得不麵對的問題了。
“那麼,燊冬。”穆暮問道,“你【剛才】所說的,這個地方不是九龍……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我希望你能夠告訴我。”
“字麵意思。”
燊冬看著麵前這個玻璃缸,哪怕這裡已經無比接近一個城市應有的模樣,甚至可以說,他根本無法區分這個城市和現實之中的城市是否存在著某種區彆,但懷疑的種子已經種下,並且,那被壓縮到極限的時間經過之後,他更是確定了這一點。
——他的記憶無法被其他人改變,他給自己上的那一把鎖按理來說無法被一切東西解開,隻有他自己需要的時候,他才能夠對自己的記憶進行修改。
因此,自己剛才感受到的那一種被壓縮的時間,並非是作用在身體上的,而是作用在整個城市之中的,如果這裡是某一個箱庭之中,某一個非自然的世界之中,那麼這一點就是可以進行的……直接壓縮整個空間的時間,或者,讓兩個非自然空間的時間流速失衡,壓縮的比例是多少?在這一個瞬間之中,發生了多少事情?
“所以我們是什麼時候進入到這裡的?”
“一開始。”燊冬將視線從玻璃缸上移開,隨手將愚人的故事目錄放入到空氣之中,“比你想象中的時間還要早,在我找到你之前……或者在去年年底。”
“不對……不對不對。”穆暮擺了擺手,“如果我們這些人早就進入到了這什麼箱庭之中,那外麵應該早就知道我們……”
剩下的話沒有說出來,因為穆暮已經想起了某些事情。
“你剛剛才看見過的,用於模仿我們行為的東西。”
……那些水母的觸手。
偽裝成九龍之眼郵報社的成員,模仿著人的行為,人的語言,構成了一個虛假的郵報社,既然能夠模仿一群人,那自然就能夠模仿到單一個人,燊冬回想起了自己剛進入到九龍開始,直到現在為止自己所做過的一切,他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都有可能成為那模仿者的藍本,借鑒他的行為,借鑒他的言語。
然後成為一個虛假的他。
“你的意思是那個東西模仿了我們所有人?整個九龍?彆開玩笑……彆開玩笑,這真的不好笑。”
“這並不是我最擔心的。”